昏暗的密闭空间里。

“如果说挥出拳头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么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

一瞬间，上条真的有很仔细的回味?北的话，那种气势给人感觉好像他在说什么正义的宣言。

然而，上条瞬间反应过来。

“你这家伙...！”

上条的嗓子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就好像在运气一般，预备再次发动攻击。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明显率先袭击我们的是你好吧！”

上条把对方的话又还给对方，

“如果说挥出拳头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么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

?北却并没有多么生气，反而扭了扭脖子，耸耸肩，吐出一声轻松的叹气声来。

“啊，我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啦。”

似乎是为了避免被上条突袭，?北后退了数步。但实际上他却从后方的桌面上拿起了一叠纸，然后大步向前，居高临下的将纸拍在半跪着的上条的脑门上。

“上条当麻，我对你的了解，可比你认为的要深刻的多哦。”

瘦弱青年一点架子也没有，竟然蹲下来坐到了跪着的上条面前，一点也没有摆起“敌人”的态度来，就好像他根本无惧上条的拳头。

“身为龙脉守望者，我并没有预言或算命那样性质的魔法，甚至于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个魔法师。”

在上条眼里，?北开始毫无底线的透露自己的情报，这反而让上条非常不爽。

因为这给上条一种感觉，如果两人的对话再继续下去，?北和上条就真的不再是敌人了。

上条是绝对没法对毫无防备之人下手的人。

上条当然不想要多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但一想到对方的做法，特别是对两个国中生少女进行过犯罪级别的暴力，以至于她们到现在为止还昏迷在那里，

上条就绝不能当做完全没发生过。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因为上条是一个会拯救陷入绝境的敌人的家伙——

所以自己等人的遭遇不是主要原因。

而是对方那种看透一切的态度，以及话语中令人恐惧的亲和力。

“......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瘦弱的敌人就在上条面前，以同样的高度坐在地上，将他自己置于根本无处可逃的地步。

这样的话，上条就完全没法发动攻击，被逼入了必须对话的状况。

“巧合就是，”

?北眨巴了一下眼睛，

“一切预言或算命，都会在你这儿无效，因为你亲手斩断了一切祝福或诅咒——但正因为如此，我的方法就能对你凑效哦。”

“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比起其他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情报官啦～对于其他守望者来说，他们喜欢称我和我的人为【情报侧】。”

“一旦有算命大师或跑腿大师都没法探查到的角落旮沓，就必须借助我的技术。”

“比如说——”

“查一查上条当麻为何人？”

就在上条要彻底不耐烦的前一秒，?北终于说出了让上条为之一震的词语。

“调查我？我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罢啦。”

这么说的时候，上条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犹如非常不果断的浇在头上的冰桶，断断续续，将痛苦无限扩大，以至于头皮都瑟瑟发抖。

这也正代表了上条动摇了对话下去的决心。

目前来说，唯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点。

（难不成，是茵蒂克丝？确实啊，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魔法师，不可能对茵蒂克丝不感兴趣的吧？）

表面上说是调查自己，实则是想要知道茵蒂克丝的情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勇气深入的对话下去吗？哪怕对方要说的并不是坏事？

“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北当着上条的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吐出了超长的一口气。但在上条眼里，这更像是因为失望才会有的表现。

不愧是情报官，他似乎一眼看破了上条的想法。

“看来你还是根本没认真在听我讲吗？我都说了啦，我根本就不是魔法师诶！是不是迷药还没失效？这可是我花二北问禅爷爷买的耶～”

?北当着受害人的面，描述着他的作案工具。

“听说你做出了不少的事迹，可以和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神父正面硬钢，并且获得胜利。面对禁书目录发挥的层出不穷的魔法也可以想办法破解。甚至可以战胜你们那里的第二名第三名...”

“结果到头来，你连我想要说什么都听不明白呐？”

“什么啊！你明明什么都没说，我最讨厌擅自将任务都交给别人的家伙了啊！”

上条从地面上颤巍巍的爬起来，这下?北似乎处在了更不利的下风，但是他依旧毫不动摇的坐着，似乎这是宅男的本性。

“咦？我还没说吗？”

“没有。”

上条开始一张一张的捡起?北丢给他的纸，目光不可避免的瞥见上面的文字。

文字特别的大，以日文写就，貌似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等待它的读者，上条。

“咳咳！那我现在开始说。”

“如果说挥出拳头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么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陷入了黑洞般无穷无尽的轮回。

但这一次并不相同，所以说——

“在来到九土之前，在为了他人而战斗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的每一个行动真的符合自己原本的意愿吗？”

“你挥出的每一拳，真的是自己想要挥出的吗？”

在颇为密闭的黑暗空间里，?北的嗓音犹如魔法般久久不能散去，虽然他根本不是个魔法师。

上条在那叠纸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定天车，查无此人。

以及大量的相关情报。

“如你所见，你们的领头人，他实际上无名无姓哦。”

“并不是说我想否认他的存在，只是换做任何人都会有这个想法吧？”

“从一开始就想要指引你拳头前进方向的那个人，归根结底，他从一开始真的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吗。”

“你挥出的每一拳，真的是自己想要挥出的吗？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是毫无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