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所得很丰厚，不过想到临渊的鼓励，林渊又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临渊说的不好，而是“勉勉强强”这个词，在林渊眼里，确实已经算是比较中肯的结论了。

毕竟在林渊眼里，自己虽然尽了全力，但是无论战斗技巧还是自身实力，与迦楼罗，与梵天，与临渊相比，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自己之所以能够完成艰巨的任务，获取大量收益，让系统大升级，这都是运气好。

由于不知道临渊来自未来的事情，林渊只当身为原身的临渊是一个类似过去复活的亡魂，曾经的系统拥有者等类似的身份。

这样一来，林渊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临渊的预料之中，在一切谋划之中。

不知道临渊是早有准备和梵天一战，在感知到崩坏的气息后才苏醒。

以林渊的目光看来，他觉得就这一切，仅仅只是自己遇到危险，触发了某种保护措施，惊醒了临渊，让对方被迫出现应战。

而仅仅只是自己这边代打比对面强，林渊恰好赢过对面的原因。

如果两边抛开代打不谈，没有临渊的提醒和插手，如果当时的林渊继续和迦楼罗交手，必死无疑。

在没有外界的情况干扰之下，光是实力上的差距，就从一开始决定了胜负。

这次对林渊来说，他赢了，但又输了。

赢得是临渊，所以是林渊。

赢的是临渊，而不是林渊。

林渊仍然记得最开始面对迦楼罗的无力感，自身伤害严重不足，对于系统的运用也不够好，有许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如果不是另一个自己，林渊可能连迦楼罗都打不过，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之后操控迦楼罗身躯战斗的梵天的精神分身了。

这种生死不由自己掌控，面对强敌的无力感，十分难受。

最开始为了对敌，不得不按耐下心中的其他情绪，但一切结束之后，稍微复盘一下，思绪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面对崩坏，处处受到束缚，任意摆布的感觉，十分糟糕，十分熟悉，仿佛撕开了林渊内心深处的伤疤。

弱小，无用，无能，这似乎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因为太弱小而只能接受她的死亡，因为太无能而导致他们在自己面前死亡，在崩坏面前死亡，前赴后继。

因为无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回天，只能承载着希望，复仇的怒火，咬牙逃离，苟活。

来自世界之外，却足以否定世界的力量，崩坏能牵动了林渊身体深处那些糟糕的感觉。

林渊不清楚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也不清楚这些想法相联系的事件究竟是什么。

一切都十分突兀，十分陌生，但又十分熟悉，刻骨铭心。

或许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又或许是临渊动了什么手脚……这一点目前对林渊来讲，注定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但不管怎样，灵魂本就与肉体契合，他的内心很自然的接受了那些想法。

而这一切想法在刺激灵魂深处的同时，也激起了林渊变强的决心，变强的欲望。

他深刻意识到，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意外不断的世界生存。

对于临渊的态度，林渊暂时没有怀疑的必要，因为一切虽然模糊，但又明了。

看在刚刚对方出手的份上，还有他那和系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及种种的原因，让林渊暂时把他划入了友方阵营。

而且早在临渊出现的时候，林渊脑海就出现了一道在系统中遗留下的信息。

这道简短的信息，说明了临渊属于一道特殊的罪影，在进行了某个巨大的赌约之后，根本不存在复活的可能，让林渊可以选择相信，不用担心夺舍之类的问题。

林渊确实能够感知到时间之力的痕迹，临渊确实是类似罪影一类的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对方一直强调，“他们两个人本就是一人”是什么意思？

精神分裂？

夜叉转生体？

精神分身的话，林渊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自己是实实在在穿越过来的。

至于转生体，林渊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以提瓦特大陆的情况来看，利用世界树把自己转生一下，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如果这么做，他们真的会，或者说他们真的能做到让林渊转生到地球上吗？

对于这一切，林渊心里有不少问题。

毫无疑问，关于某些东西，临渊绝对知道，而且在隐瞒着什么，但如果林渊直接去问，他大概率也不会说。

有些事情临渊不可能一直瞒着他，永远瞒着，从现在来看，可能只是自己太弱的原因。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林渊才能够有资格知晓，接触到关于临渊的更多秘密，才有可能做出改变。

改变他心中下意识想象的画面，那个充满着绝望的色彩，不美好的未来。

思绪纷扰，如雪飘落。

战线空间内，林渊的神情一阵变换。

见到此状，隐藏在体内的临渊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