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

等到林渊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无穷无尽的黑暗吞没世界，没有一丝光芒。

耳边传来冷冽的呼啸，冰冷攀附身躯，刺骨透心，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传来的寒气萦绕。

眼前没有战线空间，没有迦楼罗，没有系统显示，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

“我这是……死了吗？”

林渊突然感觉记忆有些紊乱，各种画面交织，杂乱地堆积，一时间有点梳理不清。

对了，我……应该是死了吧！

杂乱堆积的记忆逐渐被理顺，多余的记忆从脑海中剔除，林渊突然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那时自己通过探查知道自己使用【复活之钥】已经失败后，迦楼罗宣判了它的死刑。

简简单单地一击，就打地林渊毫无还手之力，砸落地底，之后就是周围的崩坏能浓度上涨，灼热的高温传开。

林渊透过岩缝看见迦楼罗指尖扔出一团火焰，将他彻底吞噬。

“……”

没想到努力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死了！

不……也不算努力，也许在它眼里，自己不过只是无力地挣扎吧！

想到这里，除了沮丧之外，更多的是苦涩吧！

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各种buff加身，各种道具，各种拖延，到头来在迦楼罗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就打算放弃了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一时间，林渊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冰冷的声音飘忽不定，无处可寻，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熟悉又陌生，林渊曾经在【记忆之溯】中听到过，是那位戴着傩面的无名夜叉的声音。

或者说……是他的声音……

林渊没有说话，但他默认的态度表明，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道声音没有回应林渊，但是周围的温度却越来越低。

林渊无处可避，不属于林渊的寒流缠绕着他的身躯，浸入他的身躯，林渊感觉整个人仿佛被埋在黑暗而寒冷的冰渊一样，身体不住地颤抖。

“根本就没有机会啊！”

就这样一直沉寂，良久过后，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温度，林渊才选择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让一个刚踏入仙人级的家伙去打接近顶级魔神实力的崩坏兽，开什么玩笑。

“机会？没有人会给你机会！”

“机会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去抢的！”

夜叉的声音再次传来，言语给人一种理所当然和不容置疑的感觉。

“但现在的我并不具备那种争取的资格，不是吗？”

“……”

随着林渊开口，那道声音沉默了……

确实，以林渊目前的情况来看，有点勉强，但这是必须的，如果这都做不到，之后怎么对付“祂”？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迦楼罗并非无法战胜，只是林渊没有找对方法罢了。

但事虽如此，但能从那名夜叉嘴里说出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安慰。

“只是一个面板，便把你吓退了？”

“利用系统，你还有着拼一把的可能！”

林渊对此不置可否，但事已定局。

能在这里见到另一个他，那么预示着一切也许还有转机。

现在的情况，要么就是他已经死了，记忆回归世界树，要么就是自己被系统暂时留下。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由他掌控了，至少不由林渊掌控。

或者说，从被迫使用【复活之钥】开始，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不由他掌控了，只能靠其他人来挽救。

“呵！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林渊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发落，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细数最近发生的事情，龙脊雪山，望舒客栈，明蕴镇，归离原，璃月港，灵矩关……直到最后，他被一声怒吼惊醒！

“命运？”

这两个字似乎触及到了那名夜叉敏感的神经，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受不了，什么时候，我们把自己的命，交给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呢？”

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过这次，声音中充满了嗤笑，控诉，不满，以及一丝愤怒。

“命运，从来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如果你真的相信命运，那么这场赌约的意义又何在呢？”

“如果你就在这里倒下，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少废话了！”

“你根本就不信！”

无名夜叉的声音猛然拔高，依旧是那么冰冷，但林渊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其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还有……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

“那又如……”

“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绝不允许我，倒在这里……”

夜叉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林渊的话语，打断了林渊余下的想法。

“我们不能输！”

“所以……给我站起来！！！”

怒吼声回荡，林渊猛然抬头周围的黑暗被光幕照亮，变得惨白。

世界如同玻璃一般布满裂纹，最终炸开，化作碎片的洪流，将林渊吞没。

亿万道白色的碎片如同镜子一样反射四周，却只有一片空白，只有那块最大的碎片中，倒映着无名夜叉的背影。

他转过身，伸出右手取下了终年佩戴的蓝色狰狞傩面，露出了和林渊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咔擦！

碎片上浮现了一丝裂痕，接着裂痕越来越大，碎片最终化作了齑粉，消散于这个世界。

冰冷而充满怒火的咆哮声在这个仿佛没有尽头的空白世界回荡开来……

“记住，我们……不能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