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就是贾张氏的命根子，那是他们老贾家的未来。现在儿子没了，她只有靠孙子了。

而秦淮茹的提议，无异于要把他们老贾家的孙子给别人，这是让他们老贾家断子绝孙啊。贾张氏怎么可能同意？

“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东西！”贾张氏被气得直哆嗦，勉强从凳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秦淮茹面前，用足了力气给了她一巴掌。

不过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有气无力，但秦淮茹还是瞬间便落下泪来。

“妈！”她哭着道，“我是为了咱们家好啊。”

“你还敢说！”贾张氏转悠着去寻找工具，最后从床下拎出来一只旧鞋，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我家东旭刚走啊，你就琢磨着把他儿子送给别人养。你真是我们老贾家的好儿媳妇啊……”

秦淮茹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都沁出血来。

几个孩子都惺忪着睁开眼，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

秦淮茹不敢大声说话，上去把几个孩子都安抚了一遍，才回来跟贾张氏解释。

看她去安抚棒梗，贾张氏没有继续动手，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因为喉咙干哑，不能大声哭嚎，只能哼唧着流眼泪。

再看那苍白的面容，倒是有些可怜。

秦淮茹从来不觉得自己婆婆可怜，因为她觉得自己更可怜。若不是有这么个婆婆，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她男人是江平、是徐定山，凭她这么多年来不辞辛苦地伺候家里，绝对不会亏待了她。哪怕她婆婆稍微讲点道理，甚至聪明一点，能配合她演演戏，他们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名声。

如今就算她家死了顶梁柱，院子里也没几个真心难过的，人人脸上皆是冷漠。

今天的捐款结果她早就有所预料。一大爷说得轻巧，但这院里已经不是他做主的时候了。

没了何雨柱的接济，现在又断了徐定山的接济，他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她家棒梗是个精细孩子，吃不了粗粮，最好隔几天吃顿肉，要不然长不好。这些她都满足不了。

一大爷以前只会给点棒子面，从来不会给钱。给肉也是在过年的时候，要跟着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其他时候向来是一毛不拔。

但是一大爷有个巨大的弱点，那就是他怕没人养老。

只要让棒梗认了一大爷当干爷爷，承诺以后给他养老，那绝对能从一大爷那里拿到其他东西。

这院里除了江家兄弟就数一大爷工资最高，一个月将近一百。而且他们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一大妈两个人。一大妈虽然身体不好，但只是吃点便宜的中药吊着。

看她的身体，想必撑不了多少年，到时候一大爷只能依靠他们贾家，工资说不定都会交过来。

秦淮茹捂着脸跟贾张氏解释，把这里面的缘由掰碎了一点一点地跟着老太婆解释。

不给她解释清楚，她是理解不了自己苦心的。

贾张氏一开始听得还不太耐烦，可后来听说一大爷一个月有那么多钱，又想到那么多钱就是他们家的了，顿时眼睛放光。

“一百块钱啊，天天吃肉都吃不完。”

看贾张氏似乎陷入了美好的想象，秦淮茹终于松了口气。

这事儿，成了。

……

贾东旭没了的第二天，院里其他人照常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有多大变化。

不过，等江夏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贾家门口停着一具棺材，看木料还算可以，不由奇怪是那个冤大头发力了。

她看了几眼便不管了，到家里发现于莉和何雨水都在，家里和何家上班的那位都还没回来。梁拉娣家的几个小的和张鹏在一旁玩耍。

自从唐二梅一家来了，于莉就找到了另一个组织。

原本她在院里也交到了几个朋友，但是都不如唐二梅和丁兰兰。这母女俩她一见就觉得投缘，可能因为都比较好强。

唐二梅母女俩虽然刚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怯，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适应，好强的性格也展现了出来，上回就把一大爷怼了一顿，还跟贾张氏骂战，让于莉惊为天人。

如今她是有事没事就往江家跑，要么直接去穿堂那找人。

今天想必是过来找唐二梅八卦贾家的事，几个人看起来都挺开心。

江夏也好奇贾家是哪来的钱买那么好的棺材，先跟屋里的人招呼了一声，去自己卧室把东西放好，就出来八卦。

唐二梅一看她回来了，便知道差不多可以开始做饭了，等会几个上班的回来正好吃上热乎的。便让他们几个先聊，自己去了厨房。

“怎么回事这是？贾家不装穷了？”

何雨水给江夏在沙发上让了个位子，撇着嘴道：“怎么可能？今儿还跑去找我嫂子了呢，明里暗里说没钱了，要我们接济接济。”

江夏摸了摸凑过来的大黄的狗头，好奇道：“你嫂子肯定没那么好糊弄。那他们是去其他家化缘去了？”

于莉揭开了谜底：“哪儿啊？白天在家的都不是当家的，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是一大爷给的。”

江夏“哇”地惊叹了一声：“一大爷这是下血本了吧？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回怎么这么大方？”

“那就是见着兔子了呗。”何雨水道，“我听一大妈说，贾家打算让棒梗认一大爷当干爷爷。”

江夏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面色诡异道：“那贾张氏和一大妈谁大谁小？”

于莉和何雨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都笑瘫了。

何雨柱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于莉“哎呦哎呦”地叫，越过江平和江安，甩开帘子就冲了进去：“哎呦我的媳妇儿哎，你这是怎么了诶？”

江夏在于莉胸口抚了抚：“别激动别激动。你们笑点也忒低了，刚才哪里好笑了？”

何雨水都快笑失声了，哆嗦着手指指着她道：“你……你说的不但好笑，还挺吓人的。我的妈呀，贾张氏跟一大爷……我不行了……”

她也捂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笑得肠子打结了。

江夏赶紧过去帮忙揉揉，忍不住也跟着联想了一下。

不行了，果然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