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蔺修淮离开后，唐素回到家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唐远君一脸兴奋，

“宝贝女儿，咱们家这回可要扬眉吐气、飞黄腾达了！”

唐素疑惑，唐远君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怎么一点都没遗传给她，她就做不到身上背着巨债，还能嬉皮笑脸。

唐素坐到沙发上，郑重其事道：“爸，咱俩约法三章，以后不许你再去借高利贷。”

唐远君也忙坐到唐素身边，举着右手的三根手指，

“我唐远君发誓，从今以后，不再借高利贷，要是再借，就让我失去唐素这个女儿！”

拿自己女儿发誓，也就唐远君这个缺心眼儿的爹才能做得出来，唐素不在意，只要他说话算数就行，

“反正我缺钱就找贵婿，还借什么高利贷！”

“爸！”有这么个糟心的爸真是气坏了唐素，“他不是你的贵婿，也没有人会娶一个赌徒的女儿，你要是以后老老实实的，我没准儿还能嫁的出去，要是继续现在这个死皮赖脸的样子，你就准备给我养老送终吧！”

“不是贵婿，会出手就帮你还四十万？你拿我当小孩子唬弄呢！”

“人家好心，当我是朋友。”

“哎呀我的傻女儿，只要是除了爸爸的男人，接触你都是有目的的，非财即色，否则，你有啥值得人家砸钱帮你？”

话糙理不错，仔细想想，唐远君的话确实有道理，

“那咱们就要赶紧把钱还上，省得我还是逃不掉卖身的命运。”

“你的想法不要那么古板，反正你以后也要嫁人，失身不也是早晚的事，我看这位蔺先生就挺好，不如你……”

“爸，既然知道蔺先生是好人，咱们就别害他了……”

“傻！”

唐远君看着不准备再聊的唐素，小声嘀咕着。

坐在床上的唐素，已经拿着记账本盘算着还款计划了，拟好了就写在笔记本电脑上，明天去公司打印出来，唐素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她十分感激蔺修淮，却半分他的人情也不想欠！

*

第二天，唐素还是那个努力搬砖还债的职场小白，为了顺利通过试用期，除了脚不沾地的打杂外，她真的在像陆经理说的那样“多看、多做、多学习”。

甚至只能在中午休息的一个小时时间，去公司楼下的中餐馆见已经快一年没见的好朋友。

薛露露，唐素的大学同学、舍友、闺蜜，唐素认为，薛露露愿意跟她玩在一起是因为她的“人美心善”。

毕业实习的时候，薛露露就听从自己父母的安排，回老家的一家民营企业做了办公室文员，用她的话就是“只拿钱不干活”的工作，无聊的很！

这次，薛露露来到江源找唐素，一是叙旧，二是想留在这里。

“所以，你是和家里闹翻了，自己跑出来的？”

“算是吧，再不反抗，你再见到我就是参加我的葬礼了！”

薛露露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极了好几天没有吃饭，唐素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那你，找到工作了没有？”

薛露露摇摇头，

“只找到了住的地方，不过，已经投了简历……素素，”薛露露费力地咽下了一口饭，“你怎么去的毅成啊？”

这倒问住了唐素，直到现在她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毅成，

“投了简历，面试完，在我都认为没戏的时候，就接到了入职通知，可能是缺打杂的人了吧！”

薛露露投来羡慕的眼光，

“我也投了毅成，希望他们还缺打杂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唐素依稀又回到了大学那段穷乐的时光。

*

晚上七点，薛露露在毅成的门口等唐素下班，薛露露也要去唐素做小时工的那家饭店里打工，她们约定好要一起去。

在此之前，唐素要在公司楼下等着蔺修淮来， 把还款计划和借据交给他。

不久，蔺修淮的宝马车就停在路边。

蔺修淮下了车，西装革履，仪表堂堂，

站到唐素面前后，唐素就开门见山，

“蔺先生，谢谢您对我的帮助，这是借据，我签过字按过手印的，从下个月开始，我会按时转账的。”

看着双手捧着“还款计划”交给他的唐素，蔺修淮嘴角微扬，

“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我要去做小时工……”

蔺修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简单吃一些再去，我送你。”

“呃……”唐素还在想着拒绝，“我还有好朋友等我，她和我……”

“一起吧！”

不由分说的，蔺修淮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并绅士地邀请她们，

薛露露在身边往前推着唐素，嘴里小声嘀咕：“大姐，别装淑女了，我都要饿死了！”

没办法，唐素到底被“要饿死”的薛露露大力架上了车，任由蔺修淮开车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吃饭的时候，唐素总是留意着时间，不像薛露露一样，和蔺修淮聊得火热，只不过薛露露没注意到，蔺修淮一直停在唐素身上的目光……

唐素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先走，毕竟如果八点能到的话，最多也只能做四个小时的小时工，是啊，唐素连四十块也舍不得放弃。

“如果，我把小时工的工资补给你，你能不能专心吃饭？”

坐在对面的蔺修淮，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解开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衫和藏蓝色领带，正用他既温柔又炙热的眼睛看着唐素，

唐素一时语塞，面对自己的失礼，不知怎么回答。

“那我当你答应了。”

蔺修淮笑起来，邪魅又甜蜜。

九点，唐素已经放弃挣扎，加入到了他们的聊天中，讲述着自己打工人的心酸，蔺修淮摆弄着面前的杯子，听得仔细。

*

先送薛露露回了租的公寓，临下车时，薛露露给了唐素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虽然姐妹多年，在此时却失去了以前的心有灵犀，唐素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等到了唐素家楼下，蔺修淮亲自下车去送，唐素想起唐远君“男人图财图色”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蔺修淮，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蔺修淮惊得眼睛溜圆，随即又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欠钱还钱，我不能以色抵债！”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世界上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父亲，别人对你好都是有所图的！”这句话，唐素倒是听了唐远君的。

“那，”蔺修淮上前一步，离唐素更近了，“要是作为男朋友，我对你的好，是不是就理所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