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盼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来自哪里呢！”

赵盼儿将船划到远离岸边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随后她来到林凡身边坐下，有些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啊？我来自天外天。”

林凡此时正神情慵懒地靠在船头欣赏着江景，听到赵盼儿的问话后指了指天上，示意自己来自那里。

“林公子既是仙人，那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小女子一个心愿呢？”

赵盼儿闻言嫣然一笑，显然是不相信林凡的话，但她也没有扫兴，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你说来听听，只是我可不一定会答应！”

江枫接过赵盼儿递过来的茶杯，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

“公子有所不知，刚才为你弹奏琵琶的女子乃是盼儿的妹妹宋引章，她是教坊司的乐伎，也是江南第一琵琶手，而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脱籍，恢复良民身份，公子若真的是仙人，那就帮她一把吧！”

“她看起来可不像你的妹妹。”

“盼儿九岁因父罪没为官奴，隶杭州乐营歌舞色为乐伎，直到十六岁父亲的旧部求得太守恩令，我得以脱籍从良！在乐营那段日子，我一直不肯配合练习歌舞，因而时常遭受责骂殴打，多亏了引章的姐姐庇护我，我才好过许多。”

“可是在我即将脱籍的前一晚，宁海军的节度判官点名要我去侍宴，引章姐姐担心我出事，所以替我前去，没想到宁海军的人喝多了发酒疯，把引章姐姐推下楼梯，导致她摔得奄奄一息，临死前她将引章托付给我，所以引章也算我的亲妹妹！”

也不知道赵盼儿怎么想的，竟然把自己最想隐瞒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凡。

“所以你是因为对引章姐姐的愧疚，才想求我帮她脱籍的？”

江枫眺望着远处的江面，语气波澜不惊地问道。

“我只是想要告诉公子一些我的过往而已，至于引章脱籍之事虽然我也很想帮忙，但她已经凭借琵琶技艺名传江南一带，受到无数达官贵人的追捧，哪怕是太守，如今也不好帮她脱籍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宋引章风头如此之盛，脱籍之事自然是千难万难。

太守能帮籍籍无名的赵盼儿脱籍，可不能帮名传江南的宋引章脱籍，因为其他达官贵人是不会允许的。

官场上除了官官相护之外，在这种小事上也会互相卖个面子，不会闹得彼此不愉快。

“你把自己曾经没入乐籍的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对你敬而远之？”

林凡转过头来盯着赵盼儿看了一会，接着沉声问道。

“对于这件事盼儿问心无愧，没入乐籍虽然羞耻，但这是天意，盼儿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盼儿不想隐瞒公子！”

赵盼儿目光直视林凡，眼神中没有丝毫心虚，有的只是坦然。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呢？虽然你不想撒谎，但我好像也没问你这件事吧？”

“是我自己想告诉公子的，我想我大概是对公子动心了，所以不想对公子有一丝隐瞒！”

“你还真是敢爱敢恨，竟然这么大方承认了。”

“我赵盼儿有话直说，没什么好弯弯绕绕的，就怕公子看不上我这个商妇。”

赵盼儿说的是挺坦然，但她看向林凡的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紧张和期盼的。

“可我已经有妻子了怎么办？”

“啊？公子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亲了嘛？”

“是啊，而且我的妻子很多，也就比你们皇帝少点，虽然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也有几十个妻子了。”

既然赵盼儿这么实诚，林凡自然也不隐瞒，当即告诉她自己已经成婚，而且妻子还有很多。

赵盼儿听完林凡的话顿时就愣住了，林凡已经成婚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几十个妻子呢？

要知道宋朝可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想来他说的应该是几十个妻妾吧？

“盼儿，你在想什么呢？”

“如果公子已经有了几十个妻妾，那盼儿与公子恐怕是有缘无分了，我赵盼儿虽然只是一介商妇，甚至曾经还没入乐籍，但也不愿意为人妾室！”

赵盼儿沉默了许久，直到林凡发问，她才咬着嘴唇一脸决绝地说道。

她纵然对林凡很有好感，但是让她当妾，她依旧不愿意，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尊严所在。

在宋朝，小妾不入族谱，可以肆意打骂，可以随意送人，甚至可以租赁买卖。

妾室还要端茶递水，晨昏定省，照顾主母，与家中奴婢差不多。

最关键的是生下来的孩子不能叫自己母亲，只有正妻才是嫡母，妾室只是庶母。

所以那些有骨气的女人都是宁为寒门妻，不为侯门妾的。

“哈哈哈，有骨气！”

林凡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赵盼儿。

“林公子，你，你看什么，哪怕你再看，盼儿也不可能当你的妾室，我可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喊别人娘亲！”

赵盼儿被林凡打量的有些羞涩，当即慌乱地声明起来，她这话这不仅是在告诉林凡自己的态度，也是在警示自己绝对不能同意当妾室。

“有意思。”

林凡见状忍不住莞尔一笑，这样手足无措，底气不足的赵盼儿还真没见过，他可得好好看看。

“三娘买菜应该回来了，我得上岸去帮她做饭了。”

赵盼儿被林凡看的有些心慌，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失去底线了，于是赶紧起身去拿船桨划船了。

她要赶紧上岸，尽快远离林凡，免得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盼儿，我没有妾，只有妻，哪怕以前是丫鬟，但是只要跟了我，那就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会说我有几十位妻子。”

这时候林凡突然说了一句，让赵盼儿刚刚拿起的船桨直接掉了下去。

“不，不可能的，你可别想用花言巧语骗我，一夫一妻是官府规定的，你口头上的称呼当不了真！不论是外界的人，还是你的长辈都不会认可你这个说法，你们这些世家公子的家规森严，你怎么可能拥有几十位妻子呢？应该是一个妻子，几十个小妾才对”

赵盼儿强行稳定心神，随后摇头反驳起了林凡，觉得他说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