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上的重量又冷又坚硬，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缠住了他的手脚。

浅安不动也不敢动，声音微微哽咽：“现在是你很可怕。”

这一刻，风序眼底的阴沉淡了淡。

“你想要杀掉我了吗？如果我承认讨厌你，你会不会再像将我抓回来的时候一样，咬坏我的脖子？”

他微微翕动着唇瓣没有回应。

浅安的一句话，让他陷入了茫然。

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即便兔子讨厌自己，恨自己，那自己又是在如何对他？

“风序……我脖子上的伤现在还会疼，眼睛也看不到。”浅安垂着头，兔耳也低落的耷拉着，“你的一切举动都叫我想不太通，为什么一定要将我困在这里。”

风序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眼底的戾气因为浅安的几句话轻易便散去，只留下隐藏起来的无措。

大蛇被钓得已经放弃了思考，而他自己却还完全没有自知。

“你看起来，是不喜欢我的。”

浅安小心翼翼询问：“你留下我，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安安……”风序的心被搅乱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兔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又这样脆弱，需要爱护，需要好好哄着。

“我怎么会想要折磨你？”

大蛇对小兔子认输了。

浅安害怕亲近，他不敢再这样抱着人，只能笨拙地起身。

“我喜欢你，浅安。”

是喜欢，更是占有欲，生出了不受理智控制的偏执。

浅安还是很难过的撇了撇嘴角，眼眶泛红，轻声重复：“喜、欢？”

喜欢是伤害吗？

他不明白，却也不敢问。

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风序一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害怕听到自己不合时宜的告白被拒绝，空气沉寂片刻后，他放开了浅安，随后几乎是逃也般离开。

其实第一次见兔子，不是在巢穴。

狼族与蛇族生存体系不同，一向极少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在人类献上祭品那一天，他于四处逃窜的祭品和兴奋的捕猎者中，一眼看上了模样娇弱得没有一丝生存能力的雌性小垂耳兔。

即便兽人为争夺食物等资源战争不断，贸然进攻狼族也并不是合适的做法，可就在那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了欲念。

他想要得到这只兔子。

后来，他孤身闯入狼族领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公然偷兔子，行动失败，却更坚定了要将人带走的想法。

到如今，觊觎已久的兔子不请自来。

他绝对不会将人放走。

“……风序？”

风序离开时没有留下一句话，直到气氛安静许久，浅安才敢从柔软的草窝中起身，小声问：“你还在这里吗？”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巢穴内只能听得到水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真的走了啊。”

他轻喃了声，摸索着起身下床。

双脚才刚刚踩到地面上，转眼便似乎触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被浅安不小心踢到，滚落几圈到了远处。

呜！

浅安吓到瞬间飙起泪花，脑子里升起无数个想法，站在原地不敢动。

【我刚刚……碰到了什么？】

【动物头骨。】

系统贴心的没有告诉浅安脚下是什么动物的头骨，只是温柔地出言安慰：【伤害不到你的，不要怕安安。】

浅安含着泪点了点头，休息了许久，才敢再迈出脚步。

第二步，又踩到了黏腻的触感。

【零……】

系统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

【动物内脏。】

浅安：……

这坏蛇就故意的！处处设陷阱。

因为双眼看不见的原因，浅安更加极度缺乏安全感，在这片不属于自己还充满危险的巢穴中不敢再动一下。

沉默了片刻道：【零，领路。】

【那蛇兽暂时不会伤害你，你现在这样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全。】

【不跑。】

浅安吸了吸鼻尖，将裹在小腿上的兽皮扯成几片攥在手里，【我要留下一点线索，这样方唐来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在这里。】

巢穴位置在深处，又几十道弯弯绕绕，即便方唐找来，也未必能发现浅安的位置。

系统经历过各种副本看得清楚，但到底没有打消他的积极。

以自家宿主的脑子，想得出办法是件好事，虽然说……可能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现在转身向右。】它提醒道：【不要怕，向前走。】

【安安，我做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