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乙县某胡同内。

“......我怎么就觉得咱们有些彪呢，就听了那大爷白活几句，咱们就杀到乙县来了？”小马拉着脸，无语的说了一句。

“走了一路，你叨叨了一路，拿着。”屠锋掏出两个铜板扔给了小马，烦躁的说道：“拿着钱，赶紧回长安找你大哥去。”

小马顺手就把两个铜板放到了自己怀里，还挺不乐意的冲屠锋说道：“你看你，挺大个人，还挺记仇的，是不是胯骨子又疼了？”

“别说话，烦你...”屠锋撇撇嘴说道。

...

牙行。

“嚯...这人还不少呢。”小马进了牙行，就看见里面坐着几个客商，有的拿着绸，有的捧着玉器，掌柜的站在柜身里，手里拿着绸缎，低声估着价钱。

“几位客官，不知是要估价，还是...？”一牙人看着闻人皓几人，一脸笑意的问道。

“咳咳...”屠锋咳嗽了一下，操着一口别扭的南方口音道：“我们是从南方来的木商，有些木材需要送往长安，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存放一些木材。”

牙人眼睛一亮，他可知道，一般木材，长安这周边都有，若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木材，那都是名贵木材，这可是肥活啊。

“有，有...客官，您可算来到地方了，我们这边不但有您要的地方，离长安还近...”

“最好是大一点的荒宅。”闻人皓中间拦了一下，说道。

“荒宅？”

“哦，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这来回进木材，有些地方免不了要敲敲打打，找一处没人住的荒宅不是方便吗，少了很多麻烦，省的动不动还要麻烦主人家。”闻人皓脑袋非常灵的回了一句。

“是这样啊。”牙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放心，有合适的，不会让你白卖力的。”闻人皓点了一句。

“好说，好说，几位稍等。”

牙人进了里屋，屠锋看着旁边快流哈喇子的小马说道：“这人与人啊就是不能比，某些人啊，进屋就跟傻子一样，说你呢...”

屠锋点了点小马，骂道：“还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马一愣，眼睛才不舍的从人家胡姬的凶器上转过来，问道：“牙人呢？”

屠锋听到他的话，顿时话语梆硬的回道：“走走走，赶紧走...”

旁边的柳元看着小马，也是忍不住的摇摇头。

“几位客官，还真有两处合适的，说是两处，其实都是一家的。”过了不到半刻钟，牙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话怎么讲的？”屠锋问。

“几位喝茶，听我给你们细说。”牙人笑着说了一句，就倒起了茶。

“这两处啊，都是以前柳员外的地方，一处是他们住的院落，另一处，其实是一个废弃的染布坊，规模吗，都不小，挺适合你们的。”牙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有句话，怎么说呢...”闻人皓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两处地方干净吗？你别介意，我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有些木头，是很忌讳这些的，招邪。”

牙人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闻人皓的意思，笑道：“这大可放心，都是正经人家，老人也是正常走的，没发生过不干净的事。”

“那这两处好端端的地方，怎么就给荒了呢？”柳元顺着话茬问了句。

牙人倒也没有不耐烦，解释道：“几位有所不知，柳员外早年一直膝下无子，后来呢，收养了一个小女孩，柳员外百年之后，那个小女孩的亲哥哥就找了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知道，但是，最终那个女孩还是跟着他哥哥去了长安，听说啊，他哥在长安，还是个人物呢。”

“那你...”

“行吧，先这样吧，这两处呢我们先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在过来找你，还是那句话，不会让你白忙活的。”闻人皓拦了一下小马，笑道。

“好说，好说...”牙人也不担心，若是他们真的满意，肯定会回来找自己，手续什么的，还要自己帮着办。

出了牙行，小马看着闻人皓，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问问他哥的情况呢？”

“不能问。”

“为什么？”小马又问。

柳元沉吟一下，干脆的答道：“因为他不傻，再问下去，咱们就不像一个木商了。”

小马听见这话后，沉默许久。

“锋哥，你带小马回客栈吧，我和小元再去个地方。”闻人皓看着屠锋，客气的说道。

...

“为什么让我去。”

“他不适合。”闻人皓直白的说道。

“谁也不是天生走这条道的。”柳元沉默了一下，说道。

“你为什么就可以呢？”

柳元一怔，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

“人是需要朋友的，我以前跟你一样，认为朋友就是累赘，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你会发现，人真的需要朋友。”柳元瞅了一眼闻人皓，补充了一句：“小马，就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挺好。”闻人皓笑了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柳家荒宅。

“看这模样，确实荒废的时间不短了。”柳元趴着门缝往里瞅了一眼，说道。

闻人皓没有回话，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搓了搓，就在身上拍了几下，随后又狠狠的搓了一下脸，就朝着隔壁走去。

“砰砰...”

“你找谁？”隔壁出来一位大娘，看着狼狈的闻人皓问道。

“大娘，打听一下，这里不是柳世林柳员外家吗？怎么好像没人住了，他们是搬家了吗？”闻人皓指了一下荒宅，喘着粗气的问道。

“你是谁啊？”大娘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是康州柳家老二的孙子啊，家里老人上了岁数，想着闭眼前能落叶归根，这不，好不容易来到这，才发现这边没人住了？”

“柳家老二，你是...柳...柳世松的孙子？”

“大娘，你认识我爷爷啊。”闻人皓略显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