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庄说得神乎其神，其实也就是吹吹牛。

剑法他倒是会的，但哪有那么花里胡哨，不过经过他这样描述，确实让人觉得逼格满满。

至少识海中的元神之剑是这么觉得的。

郑庄吸收了元神之剑释放的一丝元神之力，顿觉神清气爽，看向吴当的眼神也大为满意。

论及装逼一途，只靠自己一个人装显然是不够的，而且那样太过刻意。

但如果随手指点几个天资不错的人，让他们去装，侧面衬托出自己的牛逼，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他之所以到山神庙来，是因为神识觉察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这股气息正是来自秦鸣，他明明是人，但身上却妖气弥漫，可他明显又没有被妖怪夺舍。

根据郑庄的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虽不少，但修仙、修魔依旧是主流。

但秦鸣的情况实在有些另类，这算什么？修妖？

至于吴当，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在武学上的天赋确实惊人，尤其是剑法。

论及招式的精妙，郑庄觉得可能连自己都比不上他。

要知道，他虽然修行时间不长，但得到的传承却是不凡。

据他推测，东方无名距离真正的仙人应该也相去不远。

仅凭这一份天资，郑庄觉得，吴当即便已经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龄，也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根据前世看过的那些玄幻小说，郑庄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觉得可以引导吴当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这也是他问吴当是否想学剑的原因。

此刻山神庙中的众人都已经被郑庄的三剑理论镇住了，因此哪怕是秦鸣都没有立刻对郑庄出手。

不过郑庄说得这么玄乎，秦鸣打心眼里还是不信的。

自从他得到奇遇后，实力大涨，不说江湖武者，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他都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

“阁下是觉得自己吃定秦某了？”秦鸣终于按捺不住，不以为然道。

不料郑庄依旧没有搭理，而是对着吴当微微一笑：

“你可想好了？”

一而再地被郑庄无视，秦鸣怒火中烧，即便有些忌惮也顾不得了，伸出利爪便向郑庄扑了过去。

“前辈小心……”

吴当刚要提醒，众人便看到诡异的一幕。

郑庄明明站在那里丝毫未动，但秦鸣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秦鸣的利爪仿佛是故意往郑庄的身侧抓去，可看他愤怒狰狞的表情，众人又觉得这个想法很是荒唐。

不过众人心中一喜，看来眼前这个白衣剑客是真正的高人，他们有救了。

吴当知道，前辈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一瞬间又坚定了起来，恭敬地对郑庄道：

“晚辈一介武夫，自家人妻女遇难后，与晚辈相伴的便只有剑了。晚辈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用手中之剑，斩该斩之人，虽死，无悔！”

郑庄不觉松了一口气，要是他选天子之剑自己也不会，而且自己也教不了一个凡人武者什么仙人之剑。

于是，郑庄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且看好了！”

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郑庄就随意地拔出了剑。

但就在他握住剑的那一刻，众人感觉世界不一样了，不，是那柄剑不一样了。

它仿佛有了生命，众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它仿佛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

“唰！”

一道剑光闪过，众人回过神来时，便看到秦鸣已经倒在了地上，毫无生息。

秦鸣死了，一剑而已！

随着他的死去，他身上的妖气也随之消散，渐渐恢复了人形。

老王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多谢大侠……不，多谢仙人救命之恩！”老王领着行脚商们对郑庄连连致谢。

郑庄微微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吴当问：

“看懂了吗？”

吴当依旧沉浸在那一剑的奇妙意境中，那种意境说不清道不明，他感觉自己领悟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懂了一点，可是又好像……”

“那就够了！”郑庄笑了笑，将手中的剑丢给吴当，“送你了！”

吴当下意识地接住，然后连连摆手：

“前辈救了我的性命，还教我剑法，我怎么能……”

郑庄没让他说完，指着剑道：

“它既然选择了你，你便收下吧！”

其实郑庄也很诧异，因为就在刚才，他感觉到手中的剑在微微颤动，仿佛要向吴当挣脱而去。

这柄剑他早就检查过，虽然材质特殊，但不过是凡兵，并没有灵性。

那只能说明，吴当刚才真的领悟到了什么，而且比他想的更加不凡。

吴当虽然不明白郑庄的意思，但也没有再推辞。

他本就是爱剑之人，对于这样的好剑实在难以拒绝。

吴当轻轻一拔，长剑出鞘，剑身通体银白，其上刻有若隐若现的神秘花纹，像是蒙了一层微光。

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好剑！”

“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长剑竟然自己发出一声剑鸣，像是在回应吴当的赞美。

却在这时，吴当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下跪倒在郑庄脚下，神情忐忑道：

“前辈之恩，晚辈无以为报。晚辈斗胆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前辈可否……”

郑庄止住了吴当下面的话，他知道吴当要说什么。

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哪有空收徒弟？

不过看到吴当很失落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吴当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这位前辈一看便不是凡人，既传授了自己剑法还赐给自己宝剑，自己应该知足了。

“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日后若有差遣，晚辈必定万死不辞！”

郑庄见吴当目光真挚，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洒脱一笑：

“相识就是缘分，也罢！若你有朝一日超越那一剑明悟了自己的道。

--本座许你对外称是我的弟子，本座姓郑，你可称为我郑先生……后会有期！”

郑庄话音刚落，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待众人睁开眼时，郑庄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