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当然要试！

这还是程姎第一次送礼物给他，虽然这里边有一半是莒妈的功劳，后面那一半才是她织的，那也不妨碍他心里的欢喜。

哪怕围巾前后差别很大，水平很差，没有前面的打底几乎看不出它原本的图案，他也高兴。

晚上在镜子前，前后左右足足站了两分钟还没欣赏够，怕程姎笑他，又戴着去书房，书房没有镜子，但是有落地窗啊。窗几明亮的玻璃，有外面黑如浓墨的夜做底衬，虽不如镜子，但也足够照出围巾和他的身形轮廓了。

夜非白就这么坐在椅子里，时而站起来，时而走到窗前转半圈，满心满脑子都是，嗯，这是姎姎给他织的。

在院子里带着雪糕继续放风的夜南看到二楼一直立在窗前的那道身影，不禁皱了皱眉，少爷这大晚上的在那儿走来走去的在干嘛？找角度看星星？

没出来啊！

看夜景？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除了远处的灯光，还能看到什么？而且住这儿都十几二十年了，就那几盏灯还没看够么？

夜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早上，夜非白带着那条围巾下楼来，程姎看着他走到餐桌，拿起筷子吃早饭，嘴角抽了几抽：“不勒吗？”

“不勒啊，我又没系紧。”

“我当然知道你没系紧，我的意思是，戴着那个吃东西不会觉得不方便？”

“挺方便的。”

程姎无语了，她脖子上系个薄丝巾她都会感觉不舒服，更何况是这么厚的一条围巾。最主要的是，好丢脸，织成这样，他还戴出来。

“我是怕你把围巾弄脏，要不，还是先取下来吧！”

等下夜南就要来接人了，让他看到多不好。

夜非白看了看筷子上刚夹的水晶饺，再看了看碟子里的蘸酱，想了下，也对，新围巾，还是别弄脏了。

虽说真不小心蘸上了酱也会看不出，可沾了味道也是不好的，这是程姎送的第一份礼物，还是要珍惜一点好。

程姎看着他把围巾取下来宝贝似的叠成豆腐块放在另一张凳子上，脸臊得慌。

早知道他这么看重，当初就应该织得再认真一点，而不是为了赶进度，胡乱地织一气。

“改天我再给你织个手套吧！”脑子一热，明明这还只是个刚刚形成的想法，却不知怎么的，嘴巴就已经说出来了。

一说出来就后悔，恨不得再把这话吞回去。

学做生意，学交人际关系，学和那些地痞流氓打交道，她都可以，即使不愿意，也会硬着头皮上，然后精益求精地尽量把这些做好，可这织毛衣，真不是她强项。

要不然也不会织了那么久，也没什么长进。

“还是以后等你有时间再说吧。”夜非白不是不知道她每晚一拿起这针和毛线就皱眉叹气的样子，就好像要闯九九八十一难一样，脸上全是愁绪。

不过是已经应了莒妈，不好毁诺才咬牙坚持下来的。

“你要真想再送我一个礼物，不用亲自动手，买一个我也是喜欢的。”夜非白可不想她为难自己，心意不是自己动手的才叫有，只看送的时候是不是诚心。

要是动手的才叫心意，那往后他要是想送点什么，也要自己做不成。

“行，我给你买一个。”程姎答应得爽快。必须给他买，不然都对不起他这份体贴。

“吃好了吗，走吧！”

夜非白今天早饭吃得特别快，因为要出去显摆啊。

程姎看他还没起身围巾就已经拿在手里了，嘴角又开始抽：“那个围巾还是别戴了吧，你这样，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夜非白：“这条也是新的。”

可是它难看啊，没觉得么？

程姎说不出口，倒不是怕打自己脸，主要是不忍打击夜非白，他太喜欢这条围巾了。

喜欢到有可能根本就没觉得这条围巾不好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给的东西独树一帜？

“少爷。”

夜南和夜北今天都在院里等着，林言知落网之后，手头上的事就告一段落，值得一提的是，郝响被他母亲告了，说是让他进去好好反省，连亲兄弟都害，说明骨子都变坏了，她管不了，只能找人帮他管。

本是为郝响好，不是主谋，郝进得了重伤到底命保住了，就算坐牢，也不会太重。郝响还年轻，思想扳正了，出来有的是机会重新做人，好好做人。

自然，郝母也不是非要把郝响送进去，只是她知道，她不主动送，程氏这边也不会放任她儿子逍遥法外，其实也就是替郝响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但是郝响没想到这些，只以为郝母连逼带骗的把他送进去，就是一门心思为了给小儿子出气。

偏心，还是偏心！

所以被带走的时候，郝响说了，恨他们一辈子！

郝母当时就哭了，可也没有解释，因为郝响心里的恨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解释了他也听不进去。

不如等他进去后慢慢改造，改造好了，自己就想通了，知道她的良苦用心。若是在里面都没有改造好，那她这张嘴说破了也不可能把他说通的。

总而言之，这个儿子，她是没辙了。

夜非白上车前突然停下脚步，把挎在臂弯上的围巾递给给他开门的夜南，对着车窗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他的领带每天都是自己打的，后来程姎也帮他系过几回，知道他要求高，每回都是他满意了才下楼。

所以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多此一举，领带好得不能再好了。

程姎还没看明白，一旁的夜南盯着手上的东西，眉头打着结，似乎很困惑，片刻后，他好像又明白了，把东西悄悄地往右边送了送。

夜北第一反应也是给眉头打结，不过他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盯着徐开盛和郝响，晚上都没怎么回来，所以根本不知道程小姐给少爷织围巾这回事。

眉头打上结之后，就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消息落后，当着少爷的面，夜南也不好提醒，只是在夜非白整理好领带后把手伸过来要回围巾时，适时地拍了下马屁：“少爷，这围巾真好看。”

“有眼光。”夜非白就是要召告天下，程姎给他送东西了，还是亲手织的围巾，见目的已经达到，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程姎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就这水平也叫好看，夜非白的手下功夫一流，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没想到也是顶瓜瓜的好。

只有夜北懵逼在原地，这几条黑毛线缠在一起，松垮垮地叫围巾？

他扯了下准备上车的夜南：“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不然他也拍一下马屁啊，这么难得机会，好可惜。

夜南：“抱歉啊，我也是刚刚才悟出来的。”

真是刚刚悟出来的，程小姐给少爷织围巾又不是当着他的面织的，他哪里知道，只是联想昨晚少爷在二楼书房左看右看的，脖子上好像就有这么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这才灵光一闪，联想到那是在照镜子。

手工这类的活，要是莒妈做的，少爷不至于这么高兴，肯定是出自程小姐之手，才会这么溢于言表。

夜北不信他，剐了他一眼，指责他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