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逸仙没想到自己与公孙又晴、束清涵产生分歧，闹红脸，却是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水族妖怪。

向逸仙更没想到，不是公孙又晴率先跟她翻脸，而是自己从小宠溺到大的妹妹束清涵。

公孙又晴短叹一气，硕大似铜铃的虎眸，水波黯淡透着复杂的光芒，“你不跟她解释一下？我担心她发起怒来，把整个天子山圣地掀个底朝天。”

“清涵远比我们想象中冷静，否则天外天庭不会把这个隐杀仙的仙号敕封给她。”向逸仙右手一翻，手心托着净瓶杨柳，“本宫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怒火，恐怕是被柳惊鸿迷惑住些许心智。”

她左手捻起三枝杨柳条，上面每一片叶子都凝结有一滴甘露，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彩虹色。

“又晴，劳烦你送这两枝杨柳条过去给我妹妹。”

公孙又晴接过杨柳条就往外面走去，“你越来越让我无法理解，我现在也很生气，希望黑天鹅之身被封印后，你恢复到原本的那个向逸仙。”

向逸仙嘴巴半张，神情尴尬僵硬，成千上万的话都想要从心里说出口，冲击得喉结上下抽动十几下。

远远看去，向逸仙一动不动好似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目送公孙又晴离开自己的道场。

“原本的向逸仙是怎样的？”

“现在的向逸仙又是怎样的？”

“本宫明明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本宫哪些行为举止让她们认为本宫变了？”

“……”

向逸仙定定站在原地一个时辰，一阵阵清风徐来，吹动净瓶杨柳，随风激荡出得竟然是淡淡的荷花清香与杨柳的特有的生命的春天的味道。

每一片叶子上的甘露摇摇欲坠，苍穹之巅的仙级罡风都无法让杨柳甘露落下一滴，更别提地面的徐徐微风。

手掌激荡一道太阳金光，瞬间沁入净瓶杨柳之中。

中间生命气息最浓郁的那一枝杨柳条，落下一滴生命香气最浑厚的甘露，不偏不倚滴在向逸仙手腕上的生命脉搏。

向逸仙打了一个寒颤，低头看向手臂却没有半点痕迹。

“唉……”

向逸仙缓缓转过身去，朝着道场深处漫步，远远望去，向逸仙的挺拔的仙姿，似乎矮了一些，骄傲的头颅微微耸拉，步伐没有规律。

四周鸟儿叽叽喳喳，风儿吹得树木们飒飒欢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迟暮老人，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之中。

向逸仙身上没有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生命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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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清涵前脚将回到自己的院落，公孙又晴右脚就到。

公孙又晴不多废话，直接将一枝递过去给束清涵。

“三枝杨柳条，我们每人一枝。”

公孙又晴走近躺在玉床上的柳惊鸿，将一枝杨柳条横放在柳惊鸿胸部之上，解下柳惊鸿头上的掌门道印，将杨柳条生命力最旺盛的一端压在心口。

“逸仙说得也没错，柳惊鸿不能到处跑动，对于我们反倒更加安全。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柳惊鸿会被其他人袭杀，连累到我们自己的生死。等到我们取得斩缘符毁灭道侣姻缘仙契，柳惊鸿他怎么蹦跳都不管我们的事儿。”

束清涵没有反驳，站在公孙又晴、向逸仙，乃至她束清涵自己的角度来看，柳惊鸿成为活死人的确是当下不可多得的好事。

“我很愧疚。”束清涵将手上杨柳条放在柳惊鸿胸口，再以掌门道印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