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师兄双手猛然一合，功法急速运转，一股灵力在肾脏处凝聚，顺筋脉而行在两息之内完成一个周天，随即轻声喝道：“滴水穿石！”

其周身四遭三尺空间开始无端形成细密水滴，水滴不断融合增大，当有小拇指粗细便停下，细细看去，水滴数目有十五滴之多。

邹师兄维持施法姿势，狠声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还是之前说的，给我功法我立刻就走！”

“多说无益，没有。”

邹师兄不再多说，伸手朝李言蹊一指，一滴水受到灵力牵引，直直朝李言蹊扑去。

水滴来势极快，不过仍在李言蹊的反应范围之内，脚下一错，便将水滴让开，李言蹊微微一笑，正要嘲讽两句，方才发出的水滴撞在岩壁之上，炸出一个小坑。

李言蹊心头一凛，这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却能将岩壁炸出一个小坑，说明这水中蕴含的灵力非常强，至少如今自己纯肉身是无法抵抗的。

正想着，三滴水滴越众而出，速度提升了一个阶梯，呼啸袭来。

不愧是宗门弟子，尽管隐尘宗排在御仙盟末尾，但也绝非明老之流能够比拟。明老的火球术在如今的李言蹊看来气势十足，威力却只是差强人意，而直奔他而来的这三滴水，其包含灵力的总强度，就已经接近明老的火球术，在灵力的凝实程度上，明老只能望其项背而已。

四重境相比于前三重的优势，最大的就是能够驱动法术，而五重境相比于四重境的优势便在于一个熟练，如果说四重境是工厂打螺丝的新手，那五重境便是熟练工。

李言蹊同样将灵力灌注枪身，一式左拦右拿，将两滴水滴拍得四处溅射，剩下一滴侧身躲过，却将枪尾向后一扎，扎中水滴，随后双手一错，枪身快速旋转，将水滴搅得粉碎。

“好重的水。”李言蹊心中暗道，握住枪身的手掌不动声色地松了一松，随即重新握紧。

邹师兄冷笑道：“不愧是本届初阶魁首，确实有两把刷子，嗯？那是北冥龙胆枪？果然是复阳的私生子，连筑基灵器都给你弄来了。”

“不过仅此而已！”

双手齐出，六滴水以超越前者的速度再次冲将过来，李言蹊不敢怠慢，脚下一蹬，奋力向后退去，手上不停，或拨，或砸，或点，或拿，将六个水滴一一击破。

邹师兄笑道：“很不错嘛，不过看看你的手，还能坚持几个回合？”

李言蹊并未看手，只是暗中运转灵力缓解手上痛苦，脸上仍然微笑道：“我看你这招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有些痛，现在你只剩五滴水，又能如何？”

邹师兄冷声哼道：“你懂什么？剩下的五滴水，足够要你的命！”

双手再度重合，猛喝一声，五滴水不再停在空中不动，而是四处飞舞旋转起来。

李言蹊瞳孔一缩，方才能将水滴一一击破，无非是因为水滴的攻击路线走的是直线，极易预判，而如今攻击模式转变，路线的预测便不会那么准确，况且照现在这个路数，有些水滴会从自己的视线死角发动进攻。这虽然是修仙世界，但仍然是真实世界，只需要一发命中自己，甚至不需要命中要害，立刻就会丧失作战能力。

“放心，我不会弄死你，最多把你手脚打断，再好好地折磨你，反正这里十几日不会有人来，我有的是耐心。”邹师兄胜券在握，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但透过水滴看去，他的笑容无限变形，狰狞无比。

“去！”一声轻喝，五颗水滴绕着弧线，忽快忽慢朝着李言蹊攻去，李言蹊瞪大双眼，并行思维急速运转，灵力流动疯狂提升，身体也急速朝后方射去。

一颗水滴直直撞来，李言蹊一枪点去，不料枪头堪堪逼近水滴之时，水滴却滴溜溜一转，从枪尖侧面滑开，随后重新加速，继续撞向面门，逼得他一个铁板桥向后栽倒，连续几个纵跳才躲开这一击。

邹师兄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的操控能力天生就比同阶强，如同这样的水滴，别的五重境最多操控三颗，我却能操控五颗！”

李言蹊紧抿双唇，一言不发，此刻他已经被逼到墙角，身后一丈便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之势。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将长枪在身体左右舞得密不透风，从枪尖溢出的灵力形成一个薄薄屏障，水滴一时半会竟攻不进去。

邹师兄眼见天色将晚，原本打算取了功法之后将此次的灵石上交再寻机远遁，这样就有十五日的时间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但现在久攻不下，心境不免发生一丝变化，于是狠声道：“既然你如此负隅顽抗，我拼得不要这什么功法也要杀了你。”

“沐风栉雨！”

空中开始浮现细长雨丝，根根如针尖一般，密密麻麻覆盖了李言蹊头顶方圆一丈大小的区域，厚度达到一尺。原本的五颗水滴也一分二，二分四，愈来愈细，逐渐融入雨丝之中。

李言蹊也停止舞动长枪，仰头紧紧看着头顶的场景，这样的法术单纯的舞枪花已无力应对，况且在水滴的连续进攻之下，他的双手颤抖不已，几乎握不住枪杆。

“落！”邹师兄双手虚按，无数雨丝同时下落，将整片区域激得碎石飞溅，水雾弥漫。

“哼，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交出功法就不用死了。”邹师兄迈步向前走去，也不担心会暴起伤人，因为五重境以下，还没遇到过能抗下这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