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继承人是她的舔狗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44.5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9章 她觉得很冷,太冷了。
苏羡君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很执拗,突然抬起头来看她,苏羡君发现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的一些东西和她很像——
悲恸之后的莫名的坚持,还有迷茫的冷硬。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苏羡君收回视线,没有拒绝:“我知道了,可以。”
祝为嗯了一声,然后跟着她回家,买了些香烛,布置下灵堂,黑色与白色辉映,压抑的很。
黑白相框上的男人儒雅,女人知性,握着对方的手,看向镜头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害怕。
桌子上放了一支沾着露水的小雏菊,白色的,虽然被折断,却还是舒展着,摇着它的小脑袋,说不要害怕。
白色的雾气蒸腾,早起的小鸟在叫,窗台上的绿萝垂下来,奥利奥趴在他的脚边瞪圆了眼看着他,甩甩尾巴,喵呜喵呜的叫。
它还是那么傲娇的模样,什么也不知道,没有食物想要扑上桌子去撕咬小雏菊。祝为知道该去给它倒猫粮的。
可他真的好累啊。他好想爸爸妈妈。
他闭上眼睛,想要再去看他们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嘱咐他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不要挑食,要好好学习。
苏羡君看着哭晕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去房间里拿了件衣服给他盖上,他的嘴里念叨着爸爸妈妈。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栋不熟悉的房子,看到隐隐盖住的一架钢琴,仿佛看到曾经那个姑娘十指跳跃。
她又看着黑白照片上的男女,发了一会儿呆,手机滴滴的响,她索性直接关机。
桌子上相框里摆着一家四口的合照,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还有祝瑶骄傲的扬着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笑。
她发着呆,末了又看看桌子上趴着的祝为,又看了看那架钢琴,心里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如果当年没有抱错孩子,所有人应该都会很幸福吧。
可惜,终究是不可能的。
……
祝为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揉了揉眼睛,看见苏羡君窝在对面沙发上小憩。
他站起来,衣服滑落在地上,祝为捡起来走过去刚把衣服给她盖上,转头要走,听到身后沙哑的声音。
“几点了?”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表:“十一点三十五了。”
“一不留心睡着了。”身后传来簌簌地穿衣声,“从昨天晚上你就没吃什么东西,我去买点饭吧。”
“冰箱里有菜,也有肉。”祝为的嗓子也有点哑,他咳嗽了几声,“我会,我去做吧。蛋炒饭可以吗?”
“我不挑食。”苏羡君站起来,“对了,小为,…爸妈他们有什么关系交好的朋友吗?待会儿打个电话吧……”
祝为踌躇了一会儿,很久才嗯了一句。
祝家父母都是老师,来了很多学生吊唁,还来了不少同事。
他们见过祝为,都为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感到叹息,见到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苏羡君,也皆以为是远方姊妹。
同事一场,都听说过祝家夫妇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想来也只能是远房了。
他们对祝为进行了最为哀切的祝福。
生以险衅,夙遭闵凶。九岁丧姊,十有四父母见背,自此伶仃孤苦。
世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世人最哀恸的也是这个。
晚上一波一波的客人退去,客厅里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插在相框前的小雏菊也蔫耷耷的,祝为盯着它看,往它的花蕊里滴了几滴水。
香快要燃尽了,苏羡君又点了三根插在香炉里,白烟袅袅,有着一股特别的味道。
祝为打算守夜,要看着香不要燃尽。听说人在死后的第一天晚上要保证香火不断,否则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家,是一个人最温馨的地方,没有人能不想家。
祝为从小就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的鬼神之事,后来姐姐去世了,他开始相信,现在则更加笃信。
他关上灯,感觉这样更加虔诚。
苏羡君也在客厅里陪着他,打开手机,白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
手机上有99+的未接来电,VV上也有99+的信息轰炸。
有罗谬的,有陆虎的,有盖娅的,还有周楠的,很多很多人的。
有人知道她和祝家的关系,来问情况,表达问候。
有人是因为她没有上班。
还有人是怕把她连累了。
苏羡君很不想管,也不想去虚伪与蛇,哪怕非要去做,她也想等祝家爸妈下葬了以后。
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他们的亲生女儿变成这样吧……哪怕他们还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消息不喜欢她,对她有怨言……也不想让他们看到。
快天亮得时候苏羡君和祝为一起选好墓地,付了款,然后两个人一起去补了个觉。
天气算不上好,有些阴沉沉得,乌云盖满了天,时不时刮上阵冷风。
苏羡君和祝为站在一块,看着他们的身体渐渐的没入火中,卷起了浓烟,呜呜噎噎得,像是风在哭。
他们都没有掉泪,只是默默的看着。
“姐,看着,我都替他们疼。”祝为低着头,烧着纸钱,很慢很慢地说。
“姐,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别不要我。”
苏羡君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那个火口,风卷起一地灰烬,什么都不剩了。
苏羡君感觉到冷了。浸入到骨头缝里的那种冷,然后是疼,密密麻麻的疼,像有人拿着小斧头砍。
最后她和祝为一人捧着一个骨灰盒,往回走,殡仪馆直接把他们送到墓地那边。
放进去,黄土一抔一抔的盖上,最右边黑色的一角也被最后一抔土盖上了。
墓碑上他们夫妻俩温和儒雅地笑。
祝为抱着墓碑哭。
墓碑前还是放着一朵含苞的小雏菊,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迎风招展。
她觉得更冷了,打了个寒噤,裹紧了黑色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