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了五年。”

“陈卓我这也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要参军可以，但是必须五年以后才可以！”

历史上明年开始北洋军阀就会因为南北问题发生第一次直皖大战，这一次尽管是直系取得胜利，但是也不得不面对奉系崛起带来的困扰，总之为了北洋政府的控制权北洋军阀内部一直战争不断，而且过不了几年北洋政府的统治都会结束，陈卓现在加入北洋军阀完全没有一点好处。

陈卓双手死死握成拳却极力克制没有爆发出来，一双眼睛瞪得通红，“通知？你有什么资格通知我，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一字一句的质问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陈科感觉陈卓对他的恨已经像拉到极致的弦，如果再使用以前的方法，那这根弦就很有可能直接崩断掉，那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陈科深吸一口气，“对，我没有资格插手你的事，但是爸妈呢？即使妈因为这件事气得晕倒你也坚持要去吗？”

陈卓陡然沉默了下来。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纠结之色。

陈科不待陈卓下定决心便又继续道：“这样吧，这件事你先暂时缓一缓，每天下午放学之后就过来帮我做事，三个月之后，如果你仍坚持现在的决定，爸妈那里我来说服。”

陈卓一愣，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陈科之前连做什么都不愿意跟他们讲，现在竟然要他去帮他做事？为什么？

看着陈卓满是困惑怀疑的眼神，陈科面不改色，“或者你想自己与爸妈僵持下去？又或者想跟我一样招呼不打直接走？”

“我才不会卷走家里的钱财！”陈卓下意识的反驳。

陈科却一副了然的感叹道：“原来还真有这打算？”

“你！”

“好了，陈卓时间不早了，今晚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议，那你明天直接来南京路38号找我，如果不同意······当我没说过这些话。”

陈科说完就大步流星走了。

陈卓听到“咔哒”一声关门声，整个人才如脱力般滑坐在了椅子上。

“咚”，陈卓双眼无神的把额头轻轻抵在了桌子上，像是一具陷入沉思的雕塑一动不动。

他想不通陈科为什么会阻止他，他不是完全不在乎不管他的吗？哪还管做什么？

难道他害怕自己挣了军功变得有权有势之后报复他？

呵呵，以陈科现在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就算猜到他的打算估计都不会放在心上。

那是······害怕他······死在战场上？

“哈哈·····哈哈·····”这个想法把陈卓自己都逗笑了。

周善怀安顿好宋小文下来的时候就听到昏暗的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脚步一顿，却又没看见陈科和陈卓的人。

“陈·····陈卓？”周善怀小心翼翼试探的叫了一声。

陈卓听见声音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可是刚刚那个想法确实太过于搞笑，与至于周善怀下来了他都停不下来，“哈哈哈，爸，我在儿呢，你怎么下来了·····哈哈····”

周善怀眼神一颤，忍不住环顾一周，心里更没底了，这一个人都没有陈卓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陈卓，陈，陈科呢？”周善怀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走。

终于走到饭厅的灯光之下，这时候周善怀才发现陈卓应该是情绪不对，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是一双眼睛却盛满了悲伤。

周善怀有些慌乱的走过去，“陈卓，陈卓，你这是怎么了？”

陈卓终于停下了笑，粗暴的摸了一把脸，故作轻松的道：“没事爸，我刚想起了一个笑话特别好笑，差点笑得停不下来，妈怎么样了？睡下了吗？”

周善怀点点头，“没事了，就是一下没缓过来，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你真的没事吧，是不是因为我们反对你去参军——”

“爸。”陈卓打断周善怀的话，“没有的事，刚刚是我冲动了，说了自私的话才惹得妈妈生气晕倒的，对不起爸，我参军的事·······以后再说吧。”

“真的？”周善怀一下欣喜起来，不过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陈卓，这是你自己改变的想法还是你听了······陈科什么话才改变的？”

陈卓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都有，陈科说得对，现在不是好时机，再等等吧。”至少要等到宋小文反对的态度不那么坚决之后。

“也，也好，也好，我们再等等，来，我们爷俩一起来吧。”周善怀说着也挽起了袖子。

“没事爸，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你一个人洗到什么时候去，我们两一起要不了多少时间，来，把筷子都给我。”

······

李拐子休息一晚麻醉的效果终于消了，陈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李拐子竟然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

陈科走过去看了一眼，提醒道：“报纸拿反了。”

李拐子嘿嘿一笑：“怎么样，从远处看有没有大老爷清早看报纸的那个范？”

陈科好笑道：“哪个大老爷看报纸啊。”

“那种官大老爷啊，哦，也对，现在不叫官大老爷了，应该叫政府领导！对不对？”

陈科拉开椅子坐在餐桌边，一边示意李拐子过来吃饭，一边肯定道：“看来来上海的路上学了不少，连自称都改成我了。”

李拐子连忙过来坐上桌，深深叹一口气，“哎，别说了，我那口音一出来他们就像看猴子似的看我，我就改了。”说完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又开始感叹：“你现在过的这日子跟政府领导估计也没区别了，你看这小洋房，昨天回来的时候可把我稀罕坏了，不愧是洋人最多的地方，这房子造得可真漂亮。”

陈科笑笑：“那是因为你没怎么见过洋房，见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啧啧啧，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这话说得······咋那么硬气呢！”

陈科：“”

“快吃吧，等会带你去店里熟悉一下，以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你就留在店里帮我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