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摸摸鼻尖。

他也就是面试成功后，回去让人给他长假，不然就继续在外一年。

好说歹说都不听。

还要给人家讲这里发生的事情，生怕大家不知道如今地球的不同。

可是当初他不怎么信的事儿，人家和他一样，一开始就不信。

于是他一生气就跑了。

季烟指着他，骂话又骂不出来，只好推开他，“这几天别来烦我。”

人家听话，真就直接不来了。

算起来应该是在干安保。

季烟总归是想去史金家的，于是即便知道蒋越很可能不是自己人的份上，还是去了史金家。

门口的安保不见懒散，季烟看了两眼，没见着蒋越。

史金这地方，之前是张大发的，光是出口都已三个。

除开固定的门卫，内部院子也是轮岗值班，搞得跟古代大臣家似的，层层防守。

季烟没想到会在后门门卫处看到蒋越。

后门处的树和花花草草多些，还能遮一遮季烟。

她看见他和另一个人一起执勤，另一个人坐着，他站着。

另一个人惬意到围着火炉烤红薯。

他穿的虽厚，但脸红扑扑的，时不时抖一下。

当时季烟和他对视了一下，他微微摇头 季烟就退到了树后了。

坐着的门卫朝他一笑，“小蒋啊，咱们这门卫当的是有点累哈！”

蒋越中气十足，呵出大口白气，“报告队长，不累。”

“嗯，有志气，看得出来你退伍前的确是个好兵，不过咱们这史家啊，发家史太不齿，所以对我们这些人不够好，且看看史老板对他身边的人，就是给他擦个鞋，他都舍得给小费，唉…我们后门，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得。”

吴健说的是实话，他在后门就没见到过史金几回。

就算守的再好，也没见史金多发点工资。

找了安保，够格的就留着身边，不够的就散在各处门卫。

吴健他这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还要减点出来养个新来的。

他是真不爽。

但这个蒋越呢，也就小他个十来岁，三十的人了还需要来找这职业，也是够他嘲笑一阵的了。

又看蒋越这么憨实，被欺负了也还不知道。

吴健心里觉得可悲。

看着那小一点的红薯差不多了，皱着眉还是用火钳给夹了出来，扔在蒋越脚边，“到点儿在吃哈！”

蒋越继续中气十足，“谢谢队长。”

吴健很受用，又摸去兜里，开始磕起来瓜子。

这后门，三年不见出入过人。

草都能长藤了。

也就冬天枯萎了一点，架在一些矮树上，跟个坟堆似的。

季烟重新给后门做了标记，然后撤回。

本来她是想混进要对史金做采访的人里的，可惜蒋越的事情算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现在是利用自己的时间在对史家调查。

后门对出去的地方，是一处还算不错的电梯公寓。

那价格是高攀不起的。

但是季烟听说有正在出租的房子，也还是跟着去看了一眼。

上了六楼的位置，就能观察史家了。

季烟站在窗边，拿着手机假装照相，果然视野不错，要是更高一些，应该还能更加有俯瞰全部的感觉。

季烟一边说“还有没有更高楼层的房子啊，我觉得不够开阔”，一边从窗户探出去看楼层。

斜斜往上一看，她所在的位置是客厅，而更往上大概十二楼卧室的位置，竟然有类似望远的镜头伸出。

她刚想确定，镜头就被收回去了。

转头中介就说，“十六楼有一个，不过那个更贵，精装修的，我怕…”

季烟眨巴眼，“十二楼有吗？”

中介抿唇，“前两天刚租出去个十二楼的，实在不好意思啊。”

“理解，但我想去十二楼的房间看一下，方便吗？”

中介一脸为难，季烟没办法只好拿出警官证。

中介这才和十二楼的入住者商量了一下。

自然在更多人面前不能暴露她的身份，中介也只是说在其他楼盘有相似户型，想接一下十二楼的房子给人看一下。

好在楼上的人很好，不仅答应了，进门还给两人倒了水。

季烟已经很感谢了，在客厅转了一圈，视野的确比下边好得多。

虽然很想去卧室看看，但她还是没继续打扰，她现在不适合太高调行事，只能先就此作罢，大不了再找其他方法呗。

入住好似是对小情侣，女孩子乖巧可爱，男孩子温文尔雅。

季烟和他们道谢后就要离开。

却接到了云池的电话，“云池你说。”

屋里那对小情侣中女孩子却是眼神一亮。

季烟接电话就打算先接完电话再进电梯。

那头云池道，“我这里有消息，三天后国森公馆的剪彩史金可能会去，听说是馆里入了一批文物，应该会有采访环节，之前我安排的人你还是熟悉下吧。”

然后季烟听到了一个地址。

非常熟悉，熟悉到她踩到的公寓地板都是一楼的。

“你确定？”

云池疑惑，“当然啊，还是我们陪他们去的，地址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史金那个大别墅对面。”

季烟在走廊的窗户处笑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她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可以走到刚才房间的门口，然后敲门告诉里边的人，她是季烟。

结果她一转身，刚才屋里的小情侣和中介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嗯…他们是我朋友的朋友，你先去忙吧！”

中介就这样被打发了。

然后季烟跟着小情侣进屋，中介进电梯下楼。

季烟一进屋，季媛媛就立马抱住了她 ，“所以你就是去天星拯救了我的人，对吧？”

季烟皱眉。

“你是？季媛媛？”

季烟只知道季媛媛在地球生活的不错，具体倒是没遇上过。

“嗯啊！云姐给我讲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我在天星过的不快乐，但是听说你过去后，有帮我教训那些人，还在天星做成了很多大事，一开始我特别想回去 想去见奶奶，后来姜来姐带我去看了奶奶，不过是她的最后一面，她都不认得我了，但还是特别温柔笑着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季烟回抱着季媛媛，拍着她的后背。

“还好你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让她不至于太难过。”

季烟并不知道这些细节。

如果按照姜来之前说的那些，这就是她的意识化体跟另一个意识化体有了情感牵绊，算在一起都是一体的。

季媛媛拉着季烟坐下，旁边的小伙子洗了水果来。

季烟看着季媛媛，眼神询问这小伙子的身份。

“他叫何攀，我来这里的时候直接出现在了大街，不过，我只有灵魂，没有身体，当时他在路边扫车，我觉得他看起来面善就跟他一起回了家，这里的东西我一般碰不到，不过总有例外，我会在周围吹风引起注意，所以把他吓得不轻，后来我被云姐找到，和何攀是同学的新闻系女孩，因为查到一些不能查到的事情被人杀害，云哥和莫哥带着我一起找到了杀人者，然后借用了女孩的身体，攀攀也有一直在帮我，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们是一起的。”

感情是一句不多谈啊！

不过这事儿也丝毫不避讳何攀，看出来他也胆大，还能足够信任她。

季烟点头，“所以你们租下这里，有得到什么情报吗？”

季媛媛努嘴，“我们才来三天，史金几乎不在后门活动，但是前门那边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观察，侧门就是大马路，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选这里，我只是看到过他老婆会在后边花园带着他妈散步，他弟弟和儿子就没有在后边出现过，刚刚云姐说，史金要去剪彩，这事儿我们可以去凑凑热闹。”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搞个身份接近一下。”

季烟和蒋越对了一下情况，没想到他那天休息，而且打算混到安保堆里，装作是史金的保镖。

默默点赞之后，季烟只等着时间到来。

史家，史金以前是司机时，身板就挺正。

即便如今被人替代了，但这人也还算有些觉悟，可见身体依旧挺拔。

对于身边的妻儿，他也算是照顾，毕竟都是同星球的人。

看着明日要去剪彩，心里烦闷的很，倒了酒摇晃着去了地窖。

妻儿早就睡下了，母亲和弟弟也都各自在屋。

他一转下来，保姆就立马跟上，带路到了地窖，

弥漫着血腥味依旧不减。

慢步下了台阶，铁门出现。

保姆打开了锁，门咿呀打开，里边的铁链声也丁零当啷响起。

史金晃着酒，隔着玻璃杯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男人。

不该说是个人。

那人骨瘦如柴，脸色蜡黄，深凹烦的脸颊和眼窝，让人一眼幻视干尸。

“这么晚还不睡啊！”

史金发问。

地上的茅草干枯，棉被破了口子，穿的衣服堆叠了几层，脏兮兮的。

“是饿的？还是冻的？或许是想念他们？”

史金的眼神在地上四角事宜。

几具尸体已经腐烂成泥，可是味道久久不散。

可以看出来男人身上的衣服就是从那些尸体身上扒下来的。

尸体有男有女，但都没有心。

张印红着眼，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