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阎王殿下
作者:狐狸化妆不画尾巴 | 分类:古言 | 字数:14.3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259章 她无法冷眼旁观
用过午饭后,金陵照例到西面耳房打坐参禅,刚刚入定,却被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拉回了红尘。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金陵推门而出,以为是君上那边有了什么变故,“什么事”三个字还未出口,看着小厮身后一道道亭亭倩影,他险些咬到舌头。
“你们怎么来了!?”
眼前几位不速之客,正是被他冷落多时的夫人们,她们在墨山待久了,又听说他有事不能按时归来,索性借着这个由头亲自来找他,顺带游山玩水一番。
为首的绯衣夫人瞪着美眸嗔道:“走前不是说去几日就会吗?这都半个月了,怎么,就许你说话不算数?”
后面橘衣夫人接过话头:“听说你又找了一个新妹妹来,我们姐儿几个觉得新鲜,就来看看。”
“人呢?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怎么,真打算金屋藏娇啊!出来吧妹妹,别害怕,姐姐们不吃人,姐姐们就是想见见你!”
“就是,快出来啊!我们都是好人,你出来我们一起去海晏楼吃饭啊,不带老金,咱们一起吃穷他!”
几位夫人七嘴八舌地喊起来,一声更比一声高,金陵哄完这个哄那个,把自己绕得团团转,也没能唬住一个。
奈川本来睡得就浅,听见院儿里的动静,只穿了件中衣,跻起鞋迈出门去。
一院子的姹紫嫣红险些乱了她的眼。
习惯了这劈头盖脸的金色,突然见到这么繁杂的颜色,她还有些不适应。
那绯衣夫人先看见了偏阁廊下多出来的那抹倩影,挑眉指过去:“呀,在这儿呐!”
离她近的夫人们便要迎过去,没走两步,就撞到了一面结界上。
她们捂着自己酸痛的鼻梁骨面面相觑,最后又一起冷飕飕地看向金陵。
“老金,你怎么搞的!怎么还玩儿起囚禁这一出。”
“不会是人家姑娘不乐意跟你,你强迫人家了吧,”性格最是泼辣的夫人直接啐了他一口,“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这此起彼伏的痛骂声里,还是有几位头脑清醒的,白衣夫人踌躇地拽了拽旁边姐妹的衣角,弱弱道:“应该……不会吧,他要是真敢这样,就不怕回去小五拿鞭子追着抽他?”
小五是她们之中脾气最爆,法术最强的,当年跟金陵打上一天一宿都没能分出胜负,她算是金陵名义上的夫人,但并不久居墨山,她把墨山当成客栈,有空了就来坐坐,跟她们也很聊得来。
“谁知道呢。”
大家骂够了,终于安静了下来,金陵呼出一口浊气,刚想解释,又被缄默多时的奈川抢过了话头:“想必,诸位姑娘便是仙君的……”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来代指这样一院子形形色色的姑娘们,好在为首的绯衣女子极善解人意地接了她的话:“是是是,我们都是他东家。”
“对啊,情债也是债,欠债不还,我们可不就是他的东家。”有人这样附和着,听懂的诸位夫人齐齐笑出了声。
“好吧,各位……东家,”奈川扫了眼正向着她强颜欢笑的金陵散人,徐徐解释道,“我叫奈川,是一名花仙,借居在金陵仙君的府上,这道法阵并非仙君的手笔,我与仙君…也并非是各位想的那种关系,所以,还请各位东家,饶了他吧。”
诸位夫人面面相觑,有的信了,有的没信,有的还在犹疑,金陵钻到结界跟前,冲着奈川拱拱手:“见笑、见笑。”
“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橘衣夫人点点头,复又笑起来:“也挺好,老金不是啥好人,你没看上他,是对的。”
“小妹妹,你的福气在后头呐!”
奈川一一谢过她们各式各样的夸赞祝福,心里默默腹诽,这金陵真乃神人,他究竟是怎么把这样多截然不同的女子攒在一起的。
他就不怕哪天她们合起伙来将他吃了吗?
金陵看着她愈发僵硬的脸色,赶忙挥手道:“行了行了,来都来了,我带你们去后院儿转转。”
几位夫人瞬间来了兴致,三五成群地往后院走去:“走走走,看看你把后院造成啥样了。”
奈川在廊下张望了一阵,在微风中皱了皱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默默回屋罩上了一件藕荷色的外衣,拿了本游记坐在门前的美人卧上打发时间。
一页还未翻尽,余光里,有人跌跌撞撞逃也似地闯进了门,她偏头望去,等看清人脸时惊坐起身,
“廖小哥?”
来人正是廖江河,她扶着栏杆看他连滚带爬地跑到结界跟前,许是力竭,只来得及仰头看一眼她,就跌了下去。
他扬着胳膊想要凌空抓握住什么似的,满手的血拍在结界上,半空中多了几个血淋淋的手掌印,只看得人头皮发麻。
奈川也顾不上别的,提起裙摆飞身跃过栏杆,到他近前蹲身想要扶他,指尖穿过结界时仿佛触电一般,她猛地缩回了手。
“你怎么了?”她与他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却无法帮到他,只能仔细观察他外伤,方才离得远没看清,到了近前才发现,他的腹部被一柄长剑捅了个对穿,满身、满地、满手,都是血。
“你受伤了!”
她急得失了分寸,又靠近他一些,却被他出声制止。
他气息细若游丝,却依旧坚定:“仙子不要过来!”他顿了顿,只见出气儿不见进气儿,半晌才打起精神,磕磕绊绊地说着:“我、我来找南斗星君,元君她、她、”
“元君她怎么了?”奈川捏紧了裙摆,方安下些许的心此刻又提了上来。
廖江河有心无力,气喘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似地,奈川俯下身将耳朵贴向他,听了半晌才在他迷蒙的呢喃声里艰难地听出“性命”“大难”几个字眼。
她刚想再问,却见廖江河脑袋一歪,人事不省。
“廖小哥、廖江河!别睡啊你!”
她急着伸手去推他,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是可以将手伸出结界的,只是与结界相交的地方会有一些过电的酥麻感,好在并不算疼。
她抬头想找院儿里的卫兵帮忙,话未出口却猛然发觉,院子里一个卫兵都没有。
许是方才随夫人们一起去后院守着了,怪不得廖江河这般模样也能顺利跑进府里。
事发突然,她没脑子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整颗心都扑在生死不明的廖江河身上,他的生命正在她眼皮子底下快速流逝,而她虽然只是看了几本医书的半吊子医者,却也在不知不觉间将悬壶救世的大任担在了肩上。
她无法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