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自己很不相信事情已经解决了，费曼却还被幻觉困扰，但是那些动作并不是假的，所以施莱登走出去的时候顺手拨动了对策局的电话。

“虽然是有可能报假警的嫌疑，但是相信一回老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施莱登不是神秘一侧的人，他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和费曼的友谊，使得他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有种阿妈不懂你，但是用尽全力去爱你的感觉。

啊不对，应该叫阿爸。

......

老神父的按摩店，位于街口对面，名字叫做普西按摩店。

听起来很奇怪，但是确实还不错，是个正经的按摩店，老神父看起来非常和善，只是对于女性总是有特别的优惠。

嗯，对于女性按摩总是有优惠这点，施莱登有些感到奇怪。

“你好，埃普西神父，请问这里还有多余的圣水吗？”

这位神父的名字也有些怪异，他正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趴着休息，面前的电视闪烁着一些奇怪的字眼。

素......人？尻？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施莱登有些看不懂。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施莱登觉得胸口有些沉闷，他敲了敲窗户，惊醒了在内的老神父。

“你好......圣水？我刚刚晕过去了么？唉，老毛病了。”埃普西年纪有些大了，他缓缓起身，临近傍晚，他也有些困乏，花上几秒钟让自己清醒了一番，这才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怎么了，年轻人？”

“请卖给我一些圣水，我的朋友被神秘缠身了。”

这......埃普西抽出一副老花镜，死死地盯着他。

“你确实需要一些圣水，年轻人。”

埃普西观察了几秒，从抽屉内掏出了一瓶银色的圣水，浑浊的眼球透过了黄色的老花镜，这种视线让施莱登有些不适。

“记得，拿回去，拿一半洒在房间各处，随后自己喝掉剩下的一半。”老神父说，“你最好动作快一些，最好走出门之后就马上这么做。”

“嗯，好的。”施莱登感觉非常的闷热，他拉开脖子处的衣服，递过钱，转身离去。

得快点把圣水给费曼送过去才行，

“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埃普西掏出了一本美女杂志，这是他的餐前甜点，“这是给你用的，知道么？给你用的。你现在自己用完回去，还来得及。”

施莱登并不想和他说太多话，这个神父看起来太怪了，含糊的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

就在他走出门后的几秒钟，他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他站在街道中心。愣了几秒，随后恢复了动作。

......

“不要......回来。”

位于街对面的费曼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周围所有的人，面部都变成了夜魇那平滑的样子。

san值，很低了，胸口的标记越来越火热， 费曼逐渐生起一种特殊的预感，周围人说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眼前所见，皆是夜魇。

“当san值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幻觉将成为真实。”

而面前的夜魇，将成为真实，它们缓缓起身，朝着费曼走来。

“你怎么了？先生。”

其实这些客人都是好意，但是他们的形象在费曼的眼里变成了夜魇的威胁，不断侵袭他的san值

但是没关系，费曼忽然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在梦境里，回溯时间的时候，自己的san值也能够回复到之前的水准，这将暂时拉高自己本身的san值，这些暂时的san值就能拖到让施莱登回到自己面前。

如果，如果是施莱登的话， 他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的。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这个地方是公共场所，虽然嘈杂的环境会干扰术式的完成度，但是。

时间来不及了，得冒险试一把。

费曼颤抖着手，低san值的世界是很古怪的，他很难握住手中的羽毛，耳边有许多诡异的声音在干扰他。

好在他也算小半个神秘，费曼成功的将羽毛放在了自己身体为中心的四个方位，随后靠在窗边，闭上眼睛。

沉入梦境的感觉就像是落入深水，无法呼吸的感觉，但是这是必经的训练，为了让身体快速进入深层睡眠的状态，他必须学会控制心率。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夜魇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但是场景颜色发生改变，成为了灰色的景象，这让费曼定下心来。

“现在是我的主场。”

啪，他打了一个响指，感受着自身san值不断的恢复，那些夜魇的脸逐渐恢复为店内客人的脸，费曼长舒了一口气。

成功了，只要维持这个状态，撑到对策局的人来，自己就赢了，对策局的人虽然无法解决他胸前的标记，但是可以一直服用圣水，维持自己的san值。

这种标记，在自己身san值高的情况下， 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

嗯，之后要怎么做呢？对了，找那位林科先生， 他身为传奇调查员，可能对此有相似的经历，对策局内的咒术师没有办法，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夜魇，最终赢的，还是我啊。费曼露出了笑容，习惯性的从腰间摸出烟，两根手指擦出火花......

费曼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习惯动作。

什么也没发生。这里可是梦境，烟和手上的点火咒文怎么可能带的进来。

“啊哈哈。”

费曼终于舒缓下来，他的san值回到了正常水准，也就是50以上，过了这个阈值，将不会看到幻觉。

随着时间的继续回溯，费曼看见了从店里出去的施莱登，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一只模样和普通夜魇完全不同的怪物，有着更加巨大的身体，更加锋利粗壮的尾巴，翅膀上的骨节像是一根根合金一般。

就跟在施莱登的身后，脸部却始终朝着费曼的方向。

【小宝贝，我来找你了。】

不对，不对啊！

费曼浑身战栗起来，又是这样的情况，无视了时间回溯特殊夜魇，就跟在施莱登身后！

这个发现猛然让费曼紧张起来。

夜魇的喜好是让人陷入绝望再虐杀，那么若是身为自己的好友，施莱登......死了的话......

不不不，不要。费曼想也没想的退出了梦境，san值瞬间降低，面前的景象又变得模糊起来。

“不要......不要回来，快跑啊......自己快把圣水用了啊。”

圣水能够清洗他身上夜魇的标记，只要施莱登对自己使用圣水，那么他就可以活下去。而费曼自己还能想办法周旋。

要是施莱登死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好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可能会当场疯掉。

该死，施莱登受到了危机，自己竟然想都没想就退出了回溯时间的状态，现在san值又回到了极低的水准，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幻觉击杀。

san值越低，幻觉能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就越高。最终自己将被幻觉活生生的折磨致死。

“该死，待会儿对策局的人就该过来了，你千万别来啊。”

在恍惚之中，费曼终于跑出了店铺。他能看到在街道的另一头有一个人影。

那就是施莱登。

能让他确定那个人影就是施莱登的理由就是，那个人影的身后有一只夜魇，它就那么清晰的存在于那里。

仿佛在嘲弄着费曼的命运。

这对面的人影好像看到了费曼，他左右看了看。街道上并没有车辆，于是加快了脚步，跑过了街。

“快走啊，把圣水淋到自己的头上。快呀！”

费曼喉咙仿佛被锯子锯过一般，极难发出声音，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就像喉咙因喊过度而嘶哑的感觉一样，他那如同用锯子锯东西的声音，反而让施莱登分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仿佛听懂了，但没有按照费曼说的做。

“说什么呢？你现在状态特别不对，你才应该用这圣水。”

施莱登看到费曼着痛苦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圣水泼洒在了费曼身上。在对方张大嘴巴要骂人的时候，他又将剩下的一半圣水倒在了自己的头上。

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不过这样也行，有圣水的庇护在，自己就没什么问题。

“我当然懂得你的意思，我的好兄弟。”施莱登笑着，搂住了费曼的脖子。

“那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从你的动作中分析出你想让我做什么。”

“真有你的......”

费曼的san值缓缓回复，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缓缓的滑落，坐在了街道上。

“不客气，你只要......”

“只要什么？”费曼笑着抬头，“请你吃一餐？”

铛——

夜幕终于降临，象征着其到来的钟声也响起了，费曼的笑容也终于凝固了。

在他的面前那只造型怪异的夜魇没有消失，反而用自己那巨大而尖利的尾巴。刺穿了施莱登的胸口，将那颗红彤彤的心脏挑了出来。从心脏上滴下的滴滴血液淋在了费曼的脸上。

随后整只夜魇从施莱登的身体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