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美得令人窒息，好在莱丽丝还能察觉到现在的动作有些尴尬，小脑袋缓缓回缩，她甚至觉得对方会给她一剑。

“你好像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对方淡淡的说道。

波澜不惊的声调仿佛让莱丽丝回到了学徒时代，那些个老头子说话也是这样子，但是声音没面前的这位好听，就像用银制的调羹敲击瓷碗，发出了清脆声响。

\"抱歉。\"莱丽丝终于向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起来，小手比划着，“我只是，只是觉得你长的非常完美。”

“这样么...其实我的容貌是不可描述的。”对方点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每个看见我的生物都会觉得完美罢了。”她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想补充些什么，

“我不是生物，是如同概念般的存在，人们觉得看见完美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

所以那刚刚的诡异肉团就是你的原型吗？确实是难以描述的。莱丽丝暗自说道。

“如果我觉得你是个大猩猩的样子，也可以吗？”莱丽丝问。

“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觉得大猩猩是美的，但是你潜意识已经从看到的第一眼定性了，所以我被观测到就是这个样子，并不是你想的大猩猩。”精灵歪了歪脑袋，语气没有波动，银色的眸子盯着莱丽丝，

“也许我们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这里是梦境。”

“梦境。”莱丽丝重复了一遍，这刚好印证了她的想法。

“有个神秘存在的力量将你我梦境联系了起来。”汐斯塔补充。

有个神秘存在的力量?莱丽丝的脑袋开始活络了起来。

那这样的话，答案只有一个了，是那个医生干的，是他送自己过来的。

他果然知晓一切。

他的意思是想要治愈双腿，就需要和汐斯塔沟通？莱丽丝揣测着。

不愧是生命禁区的主人！如果她没记错，从来没有人能够和神剑内的精灵对话过，哪怕是教廷内的通灵师和白巫师，也无法进入。

“我叫莱丽丝，这一代冻神剑的使用者。”莱丽丝说，“我大概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但是还是请你介绍一下自己——这是礼节。”

也是为了避免遗漏了什么关于汐斯塔的情报。

“礼节。”对方轻微点点头，“真是遥远的字眼。”

“汐斯塔，原初精灵之一，现在因为某位无上的存在将我们的梦境链接，我才能得以再一次见到别的生物，很新鲜。”汐斯塔抬起头，看向了莱丽丝身后打开的大门。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第一个能够来到这里的人，以前也有人尝试跨越黑雾，但是都死在里面了...”

“不。”她闭上眼纠正道，“是变作了新的存在永生了。”

“那些黑雾？”莱丽丝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外界的黑雾，里面时不时有着触手和利爪划过，甚至还有黄色的碎片，各种动物的肢体，诡异的黑爪，还有骷髅，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哭喊声，一股股湿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真是令人不寒而栗，想必那些想进来的人就是想和剑魂沟通的白巫师或者历代的神圣大骑士吧。

结果没想到，献祭了无数祭品，灵魂进入剑的世界，直接被黑雾开门杀，莱丽丝明白的，那种直视神秘的后果。

但是这也太令人啼笑皆非了，无数时代的巫师进入，灵魂都被碾碎，成为了黑雾的一部分。而死伤越多，就越有人想进入借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谁知道刚一进去就被碾碎了。

所以说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有什么意义，莱丽丝顿时有些别扭。

“那些黑雾——也就是第一代神圣大骑士开始屠杀的教团成员积累的东西，本来没这么多的。”汐斯塔解释说，她的身体依然一动不动，“但是当我醒来，那些神秘已经多到我清理不掉了。”

那当然是因为想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啊，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肯定充满了好奇，结果统统完蛋。

“那历代使用冻神剑的人都疯了的原因也是...”莱丽丝一直站着有些脚酸，她扭了扭头，宫殿内空无一物。

“没错，是这些诅咒的结果，已经壮大到足够影响外界了。”精灵注意到了莱丽丝的动作。

“如果你想坐下，可以想象一把椅子。”汐斯塔说，

“这里是你我共通的梦境，是现实的投影，可以运用想象力进行小部分的改变。”

莱丽丝试着向下一坐，身后就浮现了一把椅子将她接住。

“好酷！”

不愧是梦境，要啥有啥。

“你没有清理过么？”莱丽丝问。

“我为什么要清理？”汐斯塔回答，“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呆着的吧？”

“顺带一提，请问我在历史书上是怎样被描写的?”

莱丽丝终于坐下来，回答：“历史书上说，是因为上古时代混沌教会肆虐，精灵和人类达成了协议，汐斯塔自愿成为剑魂，由初代神圣大骑士持有并对抗混沌教会。”

“你怎么了？”莱丽丝看着握着剑柄的汐斯塔手上爆出了青筋。

“历史，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汐斯塔慢慢的说，目光低垂下来，“莱丽丝，你愿意听一段真实的历史吗？”

“不想。”莱丽丝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面之词？你直接把总结告诉我就好了，我会自己分辨。”

“你看起来有些情绪。”汐斯塔歪了歪脑袋，完美无瑕的脸上有些疑惑，“是我的原因么？”

“对，因为使用冻神剑，已经死了数十位神圣大骑士了。”莱丽丝说，“我也快了，托你福，我在床上瘫痪了三年，每晚还会受到幻觉的打扰，觉都睡不好。”

汐斯塔面无表情的看着莱丽丝：“结论就是，你们的第一代神圣大骑士获得了神明的传承，将我捕获，然后几乎杀光了当时世代的精灵族。”

莱丽丝沉默了几秒。

“按道理来说，我这个时候应该为你愤怒，但是我真的憋不出什么感情，我们好像不是同一个物种来着。”

“...”

“所以说，你有能力清除黑雾，但你就是无动于衷，就看着接下来的神圣骑士们一个个惨死？”

“对，那不关我的事情。”

“我理解，虽然你的理由很充分，但我没什么感觉。”莱丽丝说，她平静的看着汐斯塔，“种族不同，我难以和你共情，而且，我并不会直接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毕竟我只是少读了几年书，而不是傻子，你这种神秘我已经干掉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