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啊！”云海放下话筒，凑了过来。

“不想喝。”余岁安说。

“嗓子疼。”杨赛紧随其后。

云海：“......”

又唱过几首歌，有好有坏。

余岁安发现还是在KTV里还是听别人抒情歌舒服，毕竟唱得再差也不会吵到耳膜疼。

“老余，去点歌啊。”万凯喊了一嗓子。

“对呀！余岁安，你快去点歌，”曾浩又飘了过来，对着话筒说，“别想坐在这当一晚上听众，今天谁不唱，就别想出这个门，尿都不让你们撒！”

“我就不会啊，”余岁安求饶，“你放过我吧。”

“杨赛！上！”曾浩明显知道如何制服余岁安，“去给余岁安点歌，我给你发红包！”

“好嘞！”杨赛就是这么见利忘义，火速去点歌台上点了一首歌，然后切了云海的一首《精忠报国》。

云海正要骂时，见是杨赛，生生把脏话咽了下去。

电视上出现了张国荣的脸，杨赛点的是《风继续吹》。

他听余岁安哼过，好早之前了，但他知道余岁安肯定会唱，不过唱的好不好听就不好说了。

余岁安连连拒绝，都不敢去接话筒，仿佛那是个定时炸弹一样。

偏偏曾浩非常执着，大有一副你今天不唱我用就这话筒砸你头的架势。

包厢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余岁安，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接下了话筒。

曾浩兴奋地跑去点歌台重新放了一遍。

音乐前奏响起，云海跑来把他哥拉到了角落的凳子上坐着，那个凳子面前有块小的显示屏。

余岁安感觉自己就快要尴尬死了，一抬眼，顾择一离他只有几步远。

顾择一叼着烟，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不是不会唱歌吗？

余岁安长出一口气，避开目光，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也没心思去制止正一脸兴奋地录像的云海了，就快到了他该开口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唱。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

包厢里静了下来，本以为余岁安是不会唱歌的那种人，却没料到，他不仅会唱，还唱得那么好。

有了他这首歌，众人才知之前云海那两首粤语歌唱得有多离谱。

简直就是闹着玩嘛。

顾择一痴痴地望着余岁安。

五颜六色的光斑打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迷离的性感。

骗子。

又骗我。

还说什么不会唱歌。

余岁安继续唱着。

-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

-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余岁安一边唱一边看着歌词。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和顾择一的记忆。

唱到后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唱歌还是在唱对顾择一的感情。

他忍不住看了顾择一好几次，见顾择一一直凝视着他，眼里满是温情。

难受。

心里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难受。

余岁安其实已经想明白了。

他喜欢上了顾择一。

他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有些是思念，有些是吃醋，有些是欲望......

它们存在的唯一原因是他喜欢顾择一。

即便顾择一跟他一样，是个男人，但他还是喜欢。

不是什么没谈过恋爱，对亲密关系的渴望。

是对顾择一的渴望。

可顾择一已经不喜欢他了。

一曲唱罢，包厢里迟迟没有声音，全都愣住了。

会唱歌，唱歌好听这些都寻常，谁身边没几个唱歌好的人。

可像余岁安这种摆明自己五音不全的人，唱起歌来，这么深情又动听的，跟他那副动不动就是一脸的“信不信老子砍死你”的痞气完全不搭界。

太令人意外了。

冷场了好久。

云海率先开了口：“哥，你太牛逼了。校庆你为什么不上呢？”

余岁安尴尬地笑笑，起身回到座位，一脸喝了一瓶酒，又从兜里摸出一颗果糖含着。

转头看见曾浩在缠着顾择一唱歌，更烦了，他又点了根烟。

顾择一出去接了个电话，走路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脸上满是笑容。

是他男朋友的电话吗？那天抱他的那个白什么的来着？

顾择一回来时看见余岁安已经在跟人喝酒。

他们在玩骰子，一群人把他围在中间，又笑又闹的。

余岁安一杯一杯的喝着，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嘴角轻轻勾着。

剩下的几个女生安静的在唱一些少女心爆棚的小甜歌。

曾浩见顾择一一个人坐着，拉着他也挤到了玩骰子专区。

“操！”余岁安笑着大骂道，“妈的，一起上吧，老子弄不死你们！”

顾择一看了看余岁安，他刚才唱歌时的迷离和深情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的一种混不吝的嚣张，就像上次云海生日会上帮自己挡酒一般。

“一哥，玩吗？”云海问。

“我不会，”顾择一说，“你们玩吧。”

“没事，很简单的，说白了就是吹牛逼。”云海说，“我教你。”

云海简单说了一下规则，顾择一已经听明白了，但他不太想玩，他不想喝酒，上次喝酒跟余岁安闹着那么不愉快，他这辈子都不想碰酒了。

顾择一正准备拒绝时，又听见余岁安的声音：“玩吗？”

顾择一偏头，见余岁安叼着烟，挑眉看他。

“玩。”他说。

“输的人一杯酒。”余岁安说。

“好。”顾择一应了声。

两人一人一个骰盅，互相直视着对方，开始摇。

骰盅放下，余岁安说：“我先喊。”

顾择一点点头。

“三个三。”余岁安喊。

“四个三。”顾择一喊。

“开！”余岁安喊。

顾择一没想到一局这么快就结束了，楞了楞。

“哥，你不行啊。”云海笑着喊了句。

“没事，我喝。”余岁安拿起酒杯一口干了，“云海，倒酒。”

云海把酒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