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每天都在吃自己的醋
作者:闪现空大 | 分类:古言 | 字数:2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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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无情道已破
商葵曾经在玉竹轩住过,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房间里没什么变化,跟着永臣进了里屋后,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就在房间外罩了一层结界。
永臣示意商葵自己找地方坐:“怎么?躲了几日不见人,现在倒是主动送上门来,就为了打伤一个魔修?”
永臣还记着自己上当的事,没什么好脸色。
商葵在窗边的文椅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永臣,你当日给我的那颗药,让我命悬一线,而后……”
“怎么?来兴师问罪的?”永臣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我看你现在不活得挺好?”
药是他亲自交给商葵的,即使是梵魆在其间动了手脚,永臣也并不打算解释。
可他不想听见商葵提起这件事。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商葵语气平缓的接着道:“我是在大漠中找到一处被封印的混沌之气,才渡过了危机。”
商葵的态度很淡定,就像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她是真的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永臣坑害。
但永臣,还是不太高兴。
他吊儿郎当的靠在迎榻上,摊了摊手:“来炫耀的?”
商葵摇头:“吸纳了那混沌之气,我修为强了许多,但似乎,始终不能完全融合进体内。”
商葵能察觉到异常,在永臣的意料之中。
他虽然觉得商葵脑子不太好使,但在性命攸关的事上,惜命如她,向来敏锐。
“你连心都没有,还想融合外来的混沌之气?”永臣双手枕在头下悠哉道:“算你发现的早,你若再迟钝一些,就会和邪修沦为一个下场。”
“……”
历来就没听说过邪修能得道的事迹,因为所有邪修都无一例外的会失去自我意识,沉溺杀戮。
永臣望着房梁幽幽地说:“即使魔君不派人追杀你,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老实跟我回去,还能帮你稳定一二。”
梵魆不会把商葵自己的心还给她,但却可以用心做引子,助商葵融合内息。
可商葵很清楚,梵魆把她造出来,就是为了破坏魂器轮回的。
如今望云已归,别说已经没有资格同梵魆谈条件,即使有,她也不愿再做梵魆的棋子。
商葵盯着摆在自己腿上的傲雪剑,陷入了沉思。
她忽然有了个猜想。
对群英会不感兴趣的望云,会在那日赶来斗法擂台送上这把剑,是否也是发现了她无法完全融合混沌之息?
若彼时在擂台上的情绪失控不是错觉,那她突然觉得神智清明,就不仅仅是因为望云出现打了岔。
而是因为望云把傲雪剑放在了她的手中。
傲雪剑原本就是镇压在那混沌之气上的阵眼,有克制这混沌之气的作用,也说得通。
越是深想,商葵就越是肯定。
可既然是这样,望云为何不直言呢?
商葵沉默了半天,一直不吭声,让永臣很有些不快。
以前的商葵蠢是蠢了点,但有何疑问都会说出来。
现在倒好,有了心,了不得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他撑坐起来,见商葵有些别扭的拿着剑打量,不知在想什么,不满道:“你会使剑吗?假模假样的拿着,不伦不类。”
商葵回过神来,看向永臣,盯着他看了半天后说:“你很怕这把剑?”
永臣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怕一把剑?”
“嗯。”
商葵诚恳的点头道:“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和我保持距离,换做以前,你一定是要揪着我的衣襟,怼在我脸上来骂的。”
“……”
傲雪剑是望云的本命武器,在商葵的手中,也许不会对永臣造成什么伤害。
但也只是也许而已。
永臣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商葵生吞活剥了。
“你现在跟在那望云身边,用着他的法器,受他的庇护,就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
他讥诮道:“以他的修为,连你的伪装能识破,你觉得他没发现我么?”
这也是商葵想不明白的。
永臣正在气头上,也没让商葵多费脑筋,直接开诚布公:“望云道行已破,魔君也出关在即,这三界,眼看就要乱,你以为他还能护你多久?”
商葵登时怔住:望云的道行已经破了?
见商葵呆愣的模样,永臣有些自得的嘲讽她:“他现在的修为,用一点少一点,不可一世的仙君,很快就会沦落为他人脚下泥,你以为他还能护你多久?”
五年前,永臣在向梵魆回禀了在大漠遭遇望云的事后,梵魆当即就猜到望云的无情道已经破了。
梵魆为何会有如此把握,永臣不知,但在有关于望云的事上,梵魆的推算从未出过错。
包括望云会分出三魂作为魂器。
永臣这次来人界,除了要培养可堪大任的魔门,就是知道望云人在蜀山,特地来试探的。
果然啊,望云虽然发现了永臣,却并没有做出反应,说明他的确是有不能在此时出手的顾虑。
“魔君就快出关了,”永臣再次给商葵忠告:“你现在剜心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
永臣在说什么,商葵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永臣说的话是真的,他没有撒谎危言耸听,可……
无情道破了?怎么会呢?
可他在给司徒瑾疗伤时,没有丝毫的异常。
商葵忽然想到,清风明月还要请求望云给那两个内丹被损的弟子修补,若他的情况真如永臣所说,那岂不是……
商葵当即起身谢了永臣:“谢谢你的提醒。”
看她走得这样果断,永臣暗骂烂泥扶不上墙,可临了还是忍不住怒道:“你血月不疼了,是吧?”
一百多年来,商葵都在那个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洞穴里经受血月的折磨。
而永臣,每一次都站在洞外等到血月结束,确认她顺利度过后才会离开。
所以商葵有多需要那颗心,他相信没人比他更清楚。
可现在,商葵连自己心,都不在意了。
商葵脚步未停,轻描淡写的道:“照旧,但不会那样恶心了。”
她从没忘记永臣对浑身染血的她给出的评价: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