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和她在一起，她电话来了。以前她都是会放开王海的手，走远一点接电话的。但这一次因为两人在等地铁，所以她没有走多远。王海听到她说着，“宝宝，怎么了？”

“宝宝，你要听话。”

“宝宝，你不爱我了吗？”

“我也很爱你。”

“……”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王海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割了一刀。王海知道，是她的孩子，是那个小混蛋。

等她打完电话，她才走近了王海一点。因为人太多了，也就没有再牵上王海的手。

两人是准备坐地铁去吃饭的，一路上王海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这么看着窗外发呆。曦曦姐也是意识到了，她也沉默的看着窗外。

下了地铁，两人走上了电梯。王海看着身旁近在咫尺的她，想着这么多天她都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那三个字。想着想着，自己给自己加了很多戏。

在第五楼的电梯到顶后，王海就对她说，“我不要再说我爱你了，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三个字。我天天这样说，显得我的爱很廉价。”

她一下子愣住了，连路都忘记走了。过了一会，她才说道，“我说不出那三个字，那三个字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来的。”

王海听到她这么说，也愣住了。所以，我的爱就可以那么廉价吗？我的爱又算什么？

“那我呢？你知道我天天对你这么说，多想你回一句我也爱你啊。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等到。我每天睡前都在想着什么时候你也可以对我说出这三个字，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很开心的回复你，我也爱你。”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可以不用再对我说那三个字的，你不说也没关系的。我做不到以同样的爱来回应你，我的身份、我的家庭也不能让我那么做。我喜欢的是语言上和行动上的爱，你都做到了。可是，我却对你只有行动上的，语言上的我做不到。所以我也根本就不能要求你对我说那三个字。”

王海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说。仅仅是三个字而已，为什么就说不出口。她是知道自己的爱情观，她应该知道她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那自己呢？即使是做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可能得到那三个字吗？

王海眼神黯淡了，他说着，“有什么不能说的，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依然可以高高兴兴的。”

“我不能骗你，我就是做不到，我不能说出口。”

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可是她还坚强的没让眼泪出来。

王海看着她，心里也是一阵难受。王海总想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算什么？她有没有勇气跟自己一直走下去。这些，每天都困扰着他。他自己是有勇气走下去的，可是如果一段感情，只有一个人的坚持，那么就会毫无意义的。王海不想伤害了她，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到来，带给她更多的是难过，王海是会毅然离开她的世界的。

王海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知道再说下去她就要哭出来了。王海不想看到她哭，因为她一哭，自己心就会痛。所以王海把她一把抱住了，他说，“没事啦，不说就不说，没啥子的。以后还长，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不知道。我们先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吧，不想这些没用的。”

王海安慰着她，安慰着自己。但他本就是多情善感的，等到安静的时候，等到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自己忧伤的。只不过现在曦曦姐在他面前，他不想看到曦曦姐伤心。

曦曦姐的双手也抱上王海，似乎抱得比平常更紧了一些。

抱了一会，两人的心情也都平复了下来。王海这才牵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笑起来。对她说，“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呀？我都饿了。”

她指了指前面，说着，“就在那不远了，转个弯就到了。”

“好。”

现在人不少，但曦曦姐并没有放开王海的手。这一刻的她，也是不愿意放手的吧。

王海这次很老实的坐在了对面，以前他都是死皮赖脸的坐她旁边，时不时还偷亲她几下。这次的反常行为自然没逃过曦曦姐的感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伤。

王海不敢看她，他现在脑子还是很乱，他害怕看她后自己就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了。他努力的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不开心还是摆在了脸上。

王海思绪飞了一会，看到她桌上的小手，把自己的双手握了上去。她的手一颤也紧紧的握住了王海的手。

王海笑了一下，对她说，“你相信我吗？”

她看着王海的脸，努力的点着头。

王海又说，“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出那三个字的。”

她没有说话，王海就这么看着她。她眼中似有泪光，但是还没让它出来。

王海想着：如果最后还是做不到，那我就安静的离开吧。她是喜欢自己的，她是有自己的宝贝的，她对我的喜欢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的好？王海一遇到这些就是先怀疑自己，他想要的爱是超脱于家庭、身份、物质的。

其实王海最怕的就是她说的不可能，王海一直认为爱能改变一切，她没改变到是因为对自己的爱还不够。她还只是喜欢自己，而不是爱自己。而她一说不可能，王海就感觉自己无论再努力也是那个为零的可能性。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无助。

吃饭的时候王海依旧给她挑着菜，他也暂时把心中的悲观压了下去。虽然一顿饭下来，多少还是与往常不一样的。但是，伤心从来都是两个人的。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王海也就送着曦曦姐回去了。从那一刻开始，好像王海有一些在强颜欢笑的感觉。这一次，王海没有死皮赖脸的向前拥抱、亲吻她。而是挥手说，“早点回去，早点收拾，等会就能早点睡觉了。”

曦曦姐小声的回了一声“嗯”后，转头走去。王海忍着想要上前去拥抱她的冲动，看着她消失在了视野中。

回校之路，在地铁上的王海是感觉那么的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的累，他都直接坐在地上不想再动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海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那三个字。最后也是顾虑她的感受，最后也是说服了自己，只要努力下去就一定会成功的。

“嗯嗯，晚安，好梦，我爱你。”

她也有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很开心，她说，“晚安安安。”

人啊，就是这样，有时候会因为一句话而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候又会因为一句话而喜笑颜开。人的情感，就是那么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