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言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尴尬。不过一旁的陈奶奶，倒是两眼放光。要是林言真是带了个儿媳回来，那他们几个老家伙可得好好照料着。

不过在陈奶奶那殷切的注视下，林言却是让他二人极为扫兴地摇了摇头：“什么啊，那是我在路上收的一个徒弟。”

“徒弟？”刘老鬼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怪异。这么说来，那女娃子不就是他们的徒孙了嘛。不过随后陈奶奶的面色，可就变了一些：“你这小子，自己都还学艺不精，哪来的精力去收什么别的徒弟。你这……岂不是不务正道吗？”

林言苦笑，在陈奶奶和刘老鬼二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讲出了小沐笙的来由。两位老者对视了一眼，虽是已经看淡了世间种种。但此刻他们的心中，对小沐笙也是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可怜。

旋即，刘老鬼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林言的目光又怪异了许多：“话说，你小子知不知道那女孩的底细不？”

“嗯？她的底细我刚刚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林言茫然。

“我指的不是她的身世，而是她的体质。”刘老鬼的话语中，多了一抹凝重。而在刘老鬼的这般提醒下，林言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许多。他想到了……小沐笙那奇特的眼泪。眼泪不管是谁沾染上，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那眼泪之中，可是蕴含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力量。

而观察到林言神色的变化，刘老鬼再是开口：“看来，你小子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个女孩，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的体质，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厄运之体。”

“厄运之体？”这都不用等林言惊讶，那陈奶奶便是率先惊讶了起来。当下她看着刘老鬼，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那般体质，竟然还在世界上存在着？”

“原本，她应该要死的！”刘老鬼看着林言，缓缓地说道，“但是，有人强行扭转了她的生命轨迹。而且，还承载了她的一部分厄运。”

“你是说？”

“没错，承载了那个丫头厄运的人，便是言儿！”

刘老鬼看着林言，一字一顿地说道。当下，就连陈奶奶的面色都不由得一变。二人看着林言，看的后者心里直发毛。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林言挠头道。平心而论，虽说那个厄运之体听起来挺唬人的，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感觉到什么厄运的影响。

“笨蛋。”刘老鬼不由得伸出了巴掌，不过看着林言现在这个状态，他也实在是下不去手。当下他只得又愤愤地收回了手掌，说道，“厄运之体，承载着天地间百分之八十的厄运。其所过之处，其身边之人，无一不会受到她的影响。”

“有着厄运缠身，这一生，别说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就是想要得一个善终，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这个小家伙，应该是至少进过两次鬼门关了吧。”刘老鬼目光灼灼，看着林言。而在这注视下，林言也不敢撒谎，只得点了点头。

其实……何止是两次。

被半步归元境强者自爆拉的他同归于尽，被诸多弟子擂台之上车轮自爆战，被那剑武宗宗主试图吞噬，被五彩天雷生劈……

若不是都存在着种种变故，现在的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了她吧。”见到林言点头，刘老鬼便是缓缓地说道，“杀了她，便再无厄运因果缠绕。你这一生，也会太平不少。”

一旁的陈奶奶，也是看着林言。只要后者点头，她便会立刻出手取了那女孩的性命。怜悯归怜悯，但是说实话，女孩的生死与她又有何干。他们这群老家伙唯一关心的，只有林言罢了。

“我不想让她死。”林言忽然抬头，双目注视着刘老鬼，“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给了她生的希望，我不想将这希望剥夺。”

“纵使是厄运缠身，也是一样的。”

此话一落，便有着缕缕无形的气流在林言周身垂落而下。这些气流在降临之后没有多久，便是直接融入到了林言的体内。在融入之时，隐隐间还有着一丝丝大道天音响起。但这，林言是既看不到也听不到的。毕竟他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

但他看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到。

刘老鬼和陈奶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二人眸中，隐隐间有着震撼。而下一瞬，便有着一个个身影在这个房间中出现。

“法则之力？”

柳奶奶看着林言，呢喃道。

“错不了。”阎老鬼捋着胡子，点头说道。

被这九个爷爷奶奶一块看着，林言心里不禁隐隐间有有些发毛。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可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把这群老家伙都给引出来了。

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神识之内的痛楚舒缓了许多。先前根本是动弹不得，现在确实只剩下了些许隐痛。

“低了，低了啊。”这一刻，却见刘老鬼忽然大笑了一声，“未曾想到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境界竟是还比不过一个小娃娃。言儿，你做的很不错。”

“死老刘，这东西是你引出来的？”柳奶奶看着刘老鬼，问道。

“那自然不是。”刘老鬼立刻便是否认道。陈奶奶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向着这其他七个处于茫然状态的老者解释了一番。

而听完这一切，柳奶奶却是闭上了双眸。许久之后，她才再次睁开双眼，看着林言。

“心中大善……可这个世界，容不下善意。成王之人，哪个脚下不是有着尸山血海。言儿，这道法则，并不适合你。”

柳奶奶缓缓地说道。

“等一下，这个法则是什么能先给我讲一下吗？”林言提问道。先前他还感到有点高兴来着，但眼下从柳奶奶的表情来看，这法则好像不是啥好东西啊。

“还太早了。”向来知无不言的柳奶奶，在这时却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