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追捕人
作者:奕无 | 分类:都市 | 字数:6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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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与我
十分简洁的内容。
清秀的字迹,笔锋之间能辨认出这是用钢笔写的信。而且这字迹金也十分熟悉,不,这就是她的字。她的语言,她的思念,这些信的一切皆出自于她。
她曾经对自己有过无数猜测。
她被仇家追杀,后来拼死逃脱却失去记忆;突发横祸,却命大活了下来,只不过失去了记忆……
她想过很多,但从未想过失去记忆不是意外,而是代价。
躺在上铺的紫似乎感受到她的动静,又或者说紫也没睡觉,而是一直注视着她,观察着她的情况。
“没事……没事……”
紫翻身跳了下来,一把抱住椅子上不断颤抖的女人。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觉得自己全身已经麻木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但是她却感受不到。
“不……不对……我到底是谁?”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脑部的神经,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信件。她能够感受到眼角有一种快被撕裂的疼痛,但跟自己的脑袋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
不断颤抖的身体逐渐演化成抽搐,仅仅只是一抬脚便将小书桌给踢了起来。桌子上的节能灯也随着不断抖动的桌子落下,桌面也变得一团糟。
紫依旧死死地抱住椅子上的金,即使椅背隔得她胸口有些闷疼,环绕在她身上的双手依旧没有松开。
“没事……没事……”
紫依旧说着安慰的话语,她将头靠在金的后脑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
下一刻,金的周围爆发出金色的能量,一下将桌子震散架,二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紫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她将身子向后仰,让自己的后背来承受倒在地上的压力,但这间房子还是太逼仄了。紫的后背磕在身后床的边缘上,疼得她叫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
事实上是这样的。
金色的能量不但震碎了桌椅,贴在金身上的紫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她的精神力只能够护住身体上的主要器官和一些骨头,至于手臂和双腿的骨头已经在金能量的不断冲击下面目全非。
紫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如果金再不冷静下来恐怕不光自己,整座房子都要被她拆了。
……
时间回到半年前,那个时候金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孤儿院的附近几乎都被院长的眼线布控,任何路过或者进出的人都在第一时间给出一份威胁程度报告。
没人知道金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她的威胁程度报告却是最高的。在院长掌控孤儿院的时间里,很少有人能在出现在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关注。因为能被他注视到的只有潜在客户和能威胁到他的人。
他曾经将自己与当时的人类最强闻人焱做过比较,比起后者各种手段,他的保命手段足以让他顺利从闻人焱手上逃脱无数次。可是直到他意识彻底被磨灭的前一秒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力量不光能够摧毁他的肉体,甚至能够让他的灵魂也彻底消散。
眼下,紫也面临着这一个选择。
放手,整座孤儿院可能都将彻底毁灭;不放手,自己可能会先孤儿院一步毁灭。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被疯狂地压榨,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
当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眼前是一片木质花纹的床板。她躺在金的床上,脑子里一下空了出来。
她不想做任何思考,她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金的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混浊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但也只是让她想翻个身。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却依旧没有让她清醒过来。
“嘎吱!”
房门不知道被谁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看样子应该是出去跑步完回来。
“醒了?”
男人从兜里拿出眼镜。
“你的姐姐接到烟霞那里了。”
烟霞……云烟霞……
紫对这个诊所老板也有印象,毕竟自己以前也去过她的诊所,有些时候也会带着生病的孩子去的。
“四肢骨头全裂,也幸好你挺住了,不然我赶到的时候估计你也没了。”
男人将眼镜带上,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自己的绯红色斗篷。丁零当啷的玻璃碰撞声响起。
紫的神情依旧有些呆滞,看着上面的床板发呆。
这一幕他好像在哪见过?当时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熟练的将斗篷里的药水配置好,男人伸出手将紫的嘴巴撑开,把手里的药水给她灌了进去。为了防止紫被药水呛到,他还贴心的将紫的头微微抬起。这待遇比对霖焱好多了。(详情请回顾第一卷第三十九章)
一股苦涩感充斥在紫的口腔,刺激着她的神经。
真苦。
紫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过应该是条件反射,她并没有任何动作。
“嗯?没用?”
男人从地上碎裂的桌椅中找到了块还算完整的木板,垫在地上坐了上去,脑子里在想自己调配的药剂应该不会出问题。
第21章 我与我
可能就连紫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治疗方式会那么变态,毕竟能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继续接受他的治疗的人并不多。
另一边,诊所里云烟霞看着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否存有意识的金摇了摇头。自己大半夜的忽然被自己的师兄打醒,本来到嘴边的脏话都要说出来了,结果人把昏迷不醒的金丢下又跑了。
云烟霞感觉自己活的有些窝囊。
……
那是一栋欧式风格木屋,外面粉刷着白色的油漆,应该是防虫一类的。木屋的面前是一片金黄的麦田,一个稻草人伫立在其中,被一件蓝色的外套包裹着。门口的凉棚前种着一颗红枫树,不过现在的季节好像也是枫树红了的时候。
女人缓步走上台阶,乘凉的棚子下放着一张小巧的白色圆桌和两把椅子,圆桌上放着两杯饮料。
“回来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那张面孔直到金醒来的那一刻都未曾记起,但却让她十分熟悉。
可能是因为记忆的缺失,她对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是因为直觉,她并没有任何防备。
男人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金也顺着男人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哈哈!”
男人似乎被这一幕逗笑了,把手上的饮料放了下来,笑着摆了摆手。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房子,哪怕是我也只敢坐在这里。”
“这里的主人很……凶?”
金想了想,说出一个大概的想法。
“不不不。”
男人再次摆了摆手。
“她是一个十分端庄的姑娘……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水仙花一样。”
男人给出了一个符合他形象中的形容。
“喝点吧!小麦饮料,酒精度数不算高。”
凉棚外面微风吹过,几片枫树叶落下,与地上不知道多少的枫树叶一起铺成一张火红色的地毯。金拖着裙子将椅子往前挪了挪,让自己可以用一个不算很大的动作拿起白色圆桌上的小麦饮料。
“你是?”
浅浅的尝了一下,金也好奇地询问男人的身份。
“一个旅人,这里的主人在走之前委托我照看好这里的麦田和后院。”
“那那位主人呢?”
“不知道,或许去寻找她的爱人了吧?真是忠贞的女人啊!要是我是那个男的,我肯定不往外跑。”
男人愤愤地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
“稍等,我去后院的地下室搬桶酒来……要喝茶还是咖啡?我记得她走之前有告诉过我它们在哪?”
金指着桌子上的小麦饮料,表示不用了。
看着男人离开,一种拘谨的感觉才消失了些。虽然他看上去有些邋遢,但衣服还是打整的干净,应该是来这里之前特意换的。
金开始有些好奇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看着眼前的金黄的麦田,她居然会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望着远处的森林,金有些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抱着一桶啤酒回来了。
“再来一杯?”
男人拿着金的杯子打算把酒加满。
“不用了。”
金一直觉得喝酒误事,而且自己平时也不会喝酒,只有必要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用异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喝酒。
“行吧!”
男人有些失落。
“这是酒窖里第一批酿的酒,现在剩的不多,之前我一直没敢碰,她比较好客,我拿一桶出来招待你她不会怪我的。”
这好像是男人的自我安慰,毕竟金也没喝。
“这里……很舒适,有一种能安下心的感觉。”
看着男人喝完一杯啤酒,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了起来。
“确实,这里跟安静,平时也没什么人。”
“能再跟我聊聊她吗?”
“可以。”
男人又倒出一杯酒来,或许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才敢这么讨论别人。
“时间还早,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知道尸族吧?就是梦魇时期刚开始的时候,那段时间就连我都差点死了,真的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男人喝了口酒,那段时期的记忆可能没有人会觉得那是美好的。背叛,争夺,人性的丑恶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今天可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明天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因为一块饼干而互相残杀。
“她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后进来的,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完整的,要不是这地方不允许尸族进来,我都怀疑她是什么变异种。
说实话,就连小镇上的那位少女都不一定能救活她,她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男人看了看杯子,里面的酒已经被他喝光了。
“嗝!”
他打了个嗝,把酒桶里最后的酒倒了出来,里面好像还有一点,他有把嘴凑上去喝完。
“不好意思,别浪费。”
金笑着表示没关系。
男人用衣袖擦了擦嘴,继续说道:“她进来之后,挑了这么一个地方,说这里是她跟他爱人……应该是爱人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她说这样的地方是她跟她爱人理想中的乌托邦一模一样,当然,原话我也记不得了,就当这样吧!
有新朋友加入我们自然是开心的,房屋是最开始就存在的,家具是是那个孤僻的木匠打造的,厨具里面有一部分是小镇上的少女给她购置的,其他的则是她带过来的。
看到那边那个稻草人没?”
男人指了指麦田里那个被一件用蓝色外套包裹住的稻草人,金点了点头。
“那个稻草人是她自己扎的,上面的外套也是她带过来的;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会对那个稻草人没什么印象,就像是本身就在那里一样。
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些,毕竟她当时伤成那个样子脑子有点问题也正常。”
可能是喝多了,男人说话也没有太遮掩。
“让我想想……好像有一次聚会的时候她跟我们说过,那个稻草人跟她的爱人很像,据说那个人是个流浪歌手,有次我在旅途中路过那里,刚好手上有一把吉他,我看她似乎会弹吉他,想着不如助人为乐,干脆直接送给她,正好也能从她那里换点酒嗝喝。”
“或许……就连她也记不得她的爱人叫什么,或者长什么样子?”
金回想了一下自己翻译的书信,总觉得有那么一丝违和感。
“谁知道呢?”
男人耸了耸肩,起身朝着麦田的方向走去。
“好了!客人招待完了,我也该离开了;对了,她委托我照看好麦田和后院,其他的地方可没说。”
说罢,男人转头穿过麦田,身影渐渐消失。
金呆愣愣地站在原处。
麦田和后院……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进去屋子里面……会不会算私闯民宅?
挣扎了一翻,她还是没有忍住。大门的玄关缓缓扭开,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
“这真的是许久没人住的屋子吗?”
金有些疑惑。
正门对应的是客厅,上面一张木制茶几被墙角的几张沙发包围。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反而茶几上的插花还开的正艳。
出于对屋主人的尊重,金并没有去其他房间。茶几上的花瓶下压着一封信,上面写着“陌生人收”。
金将信封拿起,上面并没有火漆印,可以随时拆开。
【致我自己:
有些冒昧,可能在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会有疑惑,也不知道此刻的你该怎么称呼,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也不能为你解答。
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是在一个名为连理之剧的幻境之中,你也可以理解成梦境。在这里,进来或者出去都需要付出代价,这里的主人——无瞳先生会为你解答,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沉睡。现在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出去的代价是失去所有的记忆,所以你记不得你自己是正常的。
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当时未留名先生离开我的时候我并不希望他走,在这里很长一段中,我对他的思念没有一丝减弱,即使我忘记了他的样子,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几乎一切。可能现在的你会怨恨我,我也不会做任何辩解,我想要去寻找他,因为他答应过我,会陪我在我们理想中的乌托邦里生活,为对方演奏喜欢的乐曲,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最后那个孩子也去追逐他的或者她的理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可能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追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一趟。无瞳先生告诉过我,你会带着他的归宿出现,那个时候他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那个时候,你就是你。】
【时间不早了,你该醒了。】
……
病床上,金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没有碰到高低床上面的床板,也没有从床上滚下来。趴在床边睡着的云烟霞被这一动静吓得跳了起来。
“什么情况!”
脑子很快清醒过来的云烟霞镇定了下来,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金。
泪水从她的脸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