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天和杜金平在树丛里走着，不时回头张望。

老山等三人汇拢过来。

杜金平：“老山够诡的，你的借刀杀人之计不成功啊。”

江问天：“一计不成，那就再施一计。你认为老K和八妹子有没有火拼的可能？”

杜金平：“没有，他们都是老山的人。”

江问天：“那我们制造机会干掉一个呢？”

杜金平：“恐怕这是唯一的办法。”

江问天：“带他们去最隐秘的地方，就没话好说，他们也会有分化，老K和八妹子其实属于同类人，心思却不一样。老K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八妹子是老山身边的人，谁更接近核心，说得清吗？”

杜金平喜上眉梢：“老弟，有见地啊。”

两人主动朝老山他们靠过去。

古镇派的出所。周队长、小李、冷心儿和派出所警员讨论案情。

警员：“这次突袭，只实现了一半目标，山上的窝点铲掉了，可没有抓到黑帮成员，预先制定的计划没能实现。”

周队长：“把他们捅出去，部分实现了目标，也又一次表明，对手非常狡猾。老山是几经严打却依然逍遥法外的超级黑手，我们要有打硬仗的准备。这次的失利，还是估计不充分。”

冷心儿：“他们会分批走，还是在预料之中的；可我们预设会留手下断后这一环没有出现，老山出人意料让杜金平江问天最后撤离，使我们丧失了抓捕机会。但是，双方的力量对比没有发生变化。天字号他一定会找机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只是，他会有更大风险。”

小李：“他会怎么做呢？我们又该怎样配合他？”

冷心儿：“他会联合某个人，去消除一个对手。本来打算借公安的力，现在将由他自己来完成。”

周队长：“这太危险，我希望他能及时撤出。到了现在，敌人已经被压缩在一定范围，没必要继续冒险。冷心儿，你能不能想个办法，通知他脱身，我们就可以明刀明枪围捕。这可是伙亡命之徒啊。”

冷心儿无奈地摇头：“他就是牛脾气，不会听人劝。除了咬住老山，他还要查到青铜尊的确切地点，一定会周旋到底。”

周队长：“有了线索，可以慢慢找嘛，何苦在狼群里打转。”

冷心儿：“他就这么个人，没办法。如果不拿到实据，杜金平就是再次坐牢，他也可以矢口否认，单凭一幅画的猜想，怎么作为盗窃文物案的立案依据？二十年的悬案，再花多少时间去查找？现在最好的配合就是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让他们感觉末日不远。忙中出乱就是时机。”

周队长：“好个忙中出乱就是时机，难怪江问天说你们有默契，只有你能猜出他的心思。”

杜金平带了一干人走在山坡杂树丛中的小道上。

杜金平叹息一声：“唉，当初一起出来的弟兄，全没了。”

老山：“他们有知道这地方的吗？”

杜金平：“知道也摸不着路。”

老山：“那就好。”

八妹子：“这鬼路，叫我走上几遍也认不住，上得来，下不去。”

老K：“你是城里的爷，钻山里头来，委屈你喽。”

八妹子：“少阴阳怪气，你手脚再好使，也跟我一样，就是个打下手的。”

姜山一瞪眼：“你说什么呢？”

江问天默默观察环境，心里暗暗记着方位：下面的茶园有树林隔开，是很隐秘的地方。

姜山故意落到最后，悄悄拉了拉江问天：“是这地方了。那幅画是不是还应该有一首题诗？”

江问天一怔，心里骂声：果然是老狐狸。随即回答道：“是的，有草稿，因为后来秦老师精力不济，没有题上去。”

姜山：“记不记得内容？”

江问天：“记得。等歇下我写给你。”

姜山含笑点头：“很好，你既然不瞒我，我也给你句忠告，千万不要再给其他人看到。”

又走了一程，小屋和大树出现在眼前。屋前是不大的土场子。

江问天看着树，禁不住一阵心跳：虽然和画上外形有不同，却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觉。又观察小屋，土坯房，并排两小间，玻璃钢上添加破瓦和茅草盖的顶。应该是九十年代盖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掩饰什么，或监视什么，像玻璃钢瓦，再早的年代没有，再晚也不用了。门是木板的，有把普通怪锁。窗的形制也是九十年代简易房的特征。

老K：“现在这年代，这样的房子也能当古董了。”

江问天：“这一带确实少见，听说山里头常有。”

杜金平敲门。

老山：“怎么还有人？”

杜金平：“是女人。守在这里二十几年了。”

门开了，牛嫂出来：“死鬼，一走又这么多天……”一抬眼，“他们是？”

杜金平：“我的几个弟兄。放心，他们有钱。”

老K毫无表情，进门把包放下。老山和江问天随即进去，八妹子仍在门外张望。

老山：“八妹子，快进屋，把门关上。”

八妹子进了屋。

牛嫂：“你叫八妹子？哈哈，是个长尾巴的妹子。”

八妹子：“要不要试试，妹子的尾巴不输给牛鞭。”

牛嫂举着巴掌上去：“讨你老娘的便宜，看我剪了你的臭尾巴。”

杜金平忙拉过她：“嫂子，说句笑话嘛。”又朝八妹子，“八妹子，别往心里去啊。”

八妹子：“切，老虎婆，挺带劲的啊。”

牛嫂：“瞧你带回来的都是什么东西，还兄弟呢一点不地道，一个阴死鬼，一个僵尸鬼，一个假妹子，”眼睛移到江问天身上，“就这个还看得顺眼。从前的弟兄个个硬气。世道真不一样了，干你们这种买卖的都没从前有义气。”

杜金平：“别瞎扯了，嫂子，我们要在这住下。帮我们烧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