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龙山庄，余晴的房间里。

龙敏雅耐着性子在跟余晴磨：“我都跟你说了，你是最优秀的员工，也是我中意的接班人。兴龙公司的总部在香港，我不能长期在这里，需要一个合适的代理人。你难道还不明白？”

余晴冷笑：“你把这里都掏空了，想找个顶缸的，你以为我是傻子？你是待我不错，可我付出的是什么，为你挣来的是什么，还用多说吗？”

龙敏雅：“也不用这么讲嘛，该你拿的我也没少给。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都可以商量，啊。”

余晴：“话挑明了也好，你把我从家里买断，我为你顶缸，要背债要坐牢我全认了。”

龙敏雅：“好，痛快。说吧，要多少？”

余晴：“给我父母二十万，从此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跟他们无关；另外给我十万，我牢里出来留个做小买卖的本钱，必须是现款。所谓股份，那是纸上空的。”

龙敏雅：“没问题，我全答应。”

余晴：“还有个附加条件，既然我当法人代表，公司的业务我有知情权，该坐牢十年还是二十年，也有个数，别送进去就是死罪。”

龙敏雅：“哎呀，不至于，你想得太消极了。”

余晴：“我消极？不到山穷水尽你肯让？你答应就办手续，不答应，就当没这回事。我这人一没靠山二没爹娘疼，不能不给自己留条活路。”

龙敏雅：“好好好，我全答应。你不就是要我给你个保障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余晴：“还有，如果我经营得好，能挽回局面，我的股份就是实际持有份额，你给了我平台，你的投资收益我也保证。我必须有整顿管理制度和开辟经营渠道的权利。”

龙敏雅：“好，能这样想很好嘛，我怎么会不答应？依你就是。”

326.

小车行驶在郊野的大道。江问天开着车，旁边坐着周队长。

江问天：“周队长，我再次提出请求，让我打入敌人内部，掌握他们动向。否则，在外围兜圈子根本没有意义。对姜清泉的怀疑始终只是怀疑，没有实据；杜金平的下落也没有具体范围。现在具备接近他们机会的，只有我。”

周队长：“是啊，我也很难抉择。你可知道，一旦接近他们就很难脱身，没有任何工具可联络，没有人可以商量，无法预知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甚至会逼你伤害亲人，你——承受得了吗？”

江问天：“无论如何都要承受。恶魔不除，始终是威胁。在不能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只有靠心灵的默契来配合行动。我和心儿是心有灵犀的，我想做什么，她一定能知道。”

周队长：“就靠所谓灵犀来决定行动，太孤注一掷了，缺乏起码的保障，我不能同意。”

江问天：“姜山又找过我了，他已经有些等不及。我想，杜金平他们在不能使用通信工具的环境里一定也很难过。他们也想快点结束逃亡生活。”

周队长：“你有勇气不假，可你也要替冷心儿想想，你还要让她承受多少压力？如果你有意外，她要承受多少痛苦？”

江问天：“她一定能理解我，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

周队长：“自说自话，我要听她亲口跟我说。我再强调一次，你们不是警察，保障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江问天：“我们是公民，又是牵连进案子的受害者，无论于公于私，我们都责无旁贷。”

小镇的工地上，余晴头戴安全帽一处一处查看。她向工头要来建筑图纸对照，虽然不全懂，大概还能看懂一些，可就这大概看看，禁不住连连摇头。

余晴驾着车回到兴龙山庄。本来她刚报了名考驾照，反正这地方比较偏，自己就开上了。她下了车，径直穿过门厅，走进办公室。

大堂经理孙妍和三名员工在打牌。

余晴：“孙经理，上班时间，像话吗？”

孙经理：“哟，还没宣布任命，就摆出总经理架子来了，现在还轮不到你管。”

余晴：“不是谁来管，你做了这么长时间大堂经理，难道不懂规矩？”

孙经理：“没客人来，我们坐着抚膝盖啊？真是，一个小跟班，还真觉得自己乌鸦变凤凰了。”

余晴：“我怎样，是我个人的事，上班有上班的纪律。我会向总裁提出处理意见。”

另三人站起，孙经理：“你们别怕，有我呢！余晴，我告诉你，别狗仗人势，你哪天上任，我哪天辞职。”

余晴：“你们各自回自己岗位，只处罚挑头的。”

三人动身。

孙经理：“哎……”人已离开，“余晴，算你狠。”

小会议室，龙敏雅主持会议：

“公司管理层有重大变动，大家已经知道。一个大项目的开发，要牵扯许多精力，香港总部的工作也非常繁忙，所以宾馆一块，我全权交托给余晴管理。本来打算等变更手续下来再向大家宣布，但是，由于出现了一些混乱状况，为了稳定局面，维持正常秩序，今天就宣布，任命余晴为兴龙公司宾馆部总经理。”

朝众人望，没有反响，余晴也是毫无表情，龙敏雅继续：“根据余晴的提议，对违反工作纪律的人员作出相应处罚。三名违纪员工扣发一天工资，并追加一倍罚款；带头违纪并出言不逊的大堂经理孙妍罚半个月的工资。余晴，我坚决支持你的工作。余晴，你给大家说说。”

余晴：“我是服务生出身，没什么工作经验，大家一切照常，做好本职工作。没别的要说了。”

参会人员陆续人走出会议室。

余晴：“孙经理。”

孙经理朝她望望，扭头又走。

余晴：“孙经理，你站住！”

孙经理：“是命令吗？”

余晴：“你就当是。”

龙敏雅朝她们看了一眼，微微冷笑，进了办公室。

孙经理轻蔑地：“小人得志。”

余晴似笑非笑：“你跟我来。”

上车。

孙经理：“你带我去哪儿？”

余晴：“去修理你的地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