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勾抡起棍子又要打，忽见有人走来，连忙逃走。

江问天一提气，把冷心儿拉了上来。

那不过是过路人，朝这边望望，就离开了。

两人倚着桥栏坐在地上，都不言语。

静默了好一会，江问天才开口：“你不害怕？”

冷心儿：“每次都有你救，我怕什么？”

江问天：“……我没这义务。”

冷心儿：“你有责任，我约定时间，你迟到，才出危险。”

江问天：“你……胡搅蛮缠。你定的时间，我可没答应。”

冷心儿：“江问天，你恨不得一口吞了我，为什么还救我？”

江问天：“我宁可把你送进监狱，也不许别人碰我瞄准的猎物。”

冷心儿很轻松地：“好啊，我也宁可被你送进监狱。”

沉默。

江问天：“冷心儿，我奉劝你别再玩火。”

冷心儿：“江问天，这恰恰是我要奉劝你的话。你根本不了解，龙敏雅是什么人，你跟她合作会是什么后果。”

江问天：“我是被你逼来的，就得把你逼回去。”

冷心儿：“你别自以为是了好不好？我办完事自然会回去，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的东西一定会还给你，但现在不行。”

江问天：“你别敷衍我，我不会再上当。你还玩什么把戏，今天要是我不来，你会是什么结果？”

冷心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

江问天：“你真是横竖都有理。总之我告诉你，你想玩什么招，我都奉陪！”

宾馆的房间，法医在向周队长等解释：“死者临终心脏收缩，初看很像心肌梗塞，但死者的身体强壮，没有心血管病，实际是先被诱骗麻醉，再用类氨强雾剂致死。”

周队长：“真是完美的谋杀。由于杜金刚冒用女性身份，没有人注意，直到上午打扫房间才发现死亡，再到验证身份，凶手有充足的时间安排，把我们吸引到这里，案犯已经远走高飞。能这么设计的，只有老山。”

他思索片刻，又问：“老山有没有新的线索？”

小李：“没有。”

“那个姜泉清再查查。监控里有个曾和杜金平一起出现的人，貌似姜泉清。”

小李：“我已经查了，这几天他每天在公园打太极拳，然后回去就写文稿。没有疑点。”

“查过他的手机通话或微信吗？”

“他好像从来不用手机。还是很早的时候有过一个号码，后来就一直不用，已经好几年了。”

“还说没疑点，这不是疑点吗？一个网络作家不用手机怎么联系？”

“他用的是银行卡和电子邮箱。”

“总之太特别的行为习惯就有必要查原因。”

“是。”

周队长打手机：“飞猫，密切关注冷心儿周围，发现情况马上联系。我已经要求地方派出所配合你。”

“是，队长。”

嘟嘟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物品，把墙上的儿童饰物取下，把书本放进新书柜。又对着柜子拍照：“嘟嘟长大了，从现在起，嘟嘟要做个书女。”

她把桌上收拾干净，拿着手机拍了一圈，然后发语音微信：“乐哥哥，有空吗？我考试结束了，刚刚重新布置了房间，想请你来参观一下。”

“我现在不在市里头，等我回来再联系你。”

嘟嘟：“啊？在哪里？我放假了，我来找你。”

“不，不，不，远的，而且我忙，这边朋友应酬多，不能陪你。”

嘟嘟失望地：“哦。那我去找心儿姐。”

“最好别去。听说她也很忙。”

嘟嘟：“那，我正好帮忙啊。”

“她做大项目，很专业的，你帮不上，还是跟你同学玩吧。等忙过这几天我们再聚啊。”

嘟嘟：“才不要呢。我已经够幼稚，他们比我更幼稚。乐哥哥，我跟你说，跟你们在一起啊，我觉得自己成长特别快，原来觉得那些同学比我成熟，现在看他们就像幼儿班小朋友。”

“你也吹得太离谱了吧？好了，我还有事，回头见。”

嘟嘟：“那我找心儿姐去了啊。”

“哎……”

挂断。嘟嘟往包里装物品。

庭院里，冷心儿搀扶着吴敬诚从回廊走向办公室。

吴敬诚：“昨天谈得不愉快？”

冷心儿：“他呀，就一个字：倔。”

吴敬诚：“其实啊，你也是，倔。”

冷心儿含笑低头。

吴敬诚：“刚认识你的时候啊，就觉得你温婉可人，相处多了，就知道你骨子里的倔劲。”

冷心儿：“吴老伯不喜欢心儿了？”

吴敬诚：“喜欢——能做事的人，谁没有点倔劲？就怕你伤了自己。”

冷心儿：“您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言谈间已经进了办公室。

吴敬诚：“心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调查过龙敏雅和钟亚欣的关系，他们二十多年前就认识，是钟亚欣的主要客户。但那时他不叫龙敏雅，她的本名是闵艳珍。”

她脑海里迅速闪过：

江问天在讲述：“那个姓闵的女人，把秦老师值钱的作品统统卷走了。”

吴敬诚：“现在告诉你可能有些迟，你官司已经赢了，可心里有个底总是好的。”

冷心儿：“不迟，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吴敬诚：“较量？你决心跟她斗下去？”

冷心儿：“其实我已经推测到了。您只是证实了我的推测。”

吴敬诚坐下：“来，坐在我身边。”

冷心儿拉过凳子紧挨着他坐下。

吴敬诚：“你真聪明，可我觉得，你心里藏着很多事，太执着会活得很累。我还了解到，这个闵艳珍还是黑道人物，那时才二十多岁，就心狠手辣，出卖师门，投靠黑帮地龙门，竟把自己的恩师一家灭门。后来又接掌地龙门，摇身一变，改名叫龙敏雅，成了兴龙集团的总裁。心儿，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和她争斗下去，打算放弃开发项目。”

冷心儿吃惊地望着他。

吴敬诚：“我们投缘，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没有这个项目，我也会安排你新的项目。”

冷心儿正要开口，吴敬诚又接着说：“不是我怕，一把老骨头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人不择手段，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就像正常人和疯子打架，不怕打不赢，可打赢一个疯子又得到什么，自己还受伤。特别是你，一个小姑娘，这么好的前程，去跟她耗费，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