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絮晚一同用完早膳后，满歌又是坐在殿内看书。

若思上来禀告，“娘娘，殿外洒扫宫女小陶与李妃身边的书墨会面了。”

满歌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倒是高估了他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前她将前世背叛她的人悉数留在殿中，如今总算派上用场了。

满歌翻过一页书，“盯着她，让她做的事情顺利些。”

言辞抬头看了若思一眼，神思微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若思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无论如何，拼尽全力护着自家小主就是了。

满歌有意没有拘着小陶的行动，幸而她自进宫起就表现出随和的样子，所以小陶对自己过于顺利的行动没有什么想法。

她先将一包砒霜放进了言辞的床头柜里。

又过了三日，她将一块混有砒霜的桃花糕放进了小厨房里面那碟新鲜的桃花糕中。

二月十八。

今日是嘉佑国花朝节。皇帝东方宇盛与后妃同赏百花，品百花糕的日子。

合宫妃嫔都要出一碟糕点，满歌本来抽到的是杏花卷，可是云美人云瑶悠在回宫路上拦住了自己，说她最擅长做杏花卷，想和满歌换一换。

满歌自然同意。

她如今想琢磨琢磨，倒是一下子琢磨不透了，李妃不至于那么蠢。

“若思，将这碟桃花糕都混入砒霜。”

若思先是愣住，然后照做。

她取了言辞床头的砒霜来，一股脑儿全放了进去。

然后带着桃花糕前往凤仪宫。

凤仪宫地气最好，百花在凤仪宫内也是早早盛开。各种花样的糕点摆在百花之间，相互衬映，好看得很。

其中以满歌殿里的桃花糕最为精致。

“这是池贵人处的桃花糕？栩栩如生。”东方宇盛看着桃花枝下那碟糕点，赞叹道。

满歌上前行礼，“皇上谬赞。”

宁舒颜在皇后娘娘背后看着那碟桃花糕内心也是赞叹不已，待皇上品尝完，她也定要吃上一块。

她最爱吃桃花糕了。

满歌没有错过宁舒颜的神色，异样从心中划过。

东方宇盛显然是要尝试一下的样子，皇后娘娘便召了凤仪宫试吃的小太监上来。

试吃的太监会随机选中一块糕点，验毒品尝，都得是在吃之前才做这个步骤。因为历朝有着吃食进了宴会后才被下毒的先例。

小太监用银针探毒，果不其然，恰好避开一开始有毒的那块糕点。

“银针发黑，有毒！”东方宇盛身后的太监王忠心眼疾手快，将皇帝护在自己身后，“来人，护驾！”

李妃看了皇后一眼，心中暗骂小陶的蠢笨，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这个插曲发生，如今大家都坐在凤仪宫正殿内，唯有满歌跪着。

“池贵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宫中的桃花糕，会个个混有剧毒砒霜？”皇后娘娘开口询问。

李妃都要气晕过去，明明就吩咐小陶只放那一个，她何故蠢到个个都放。

若今日皇上见这糕点小巧精致等不及了，那岂不是要改朝换代？

满歌跪着，也不失优雅，“嫔妾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明察？你宫里出来的糕点带了剧毒，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听见这话，絮晚走出来跪下，“皇上，池贵人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静好也站出来为满歌担保。

李妃看向东方宇盛，“皇上，此番只怕要将池贵人殿里的宫女都抓起来拷打一番了。”

皇后娘娘看向东方宇盛，后者下了命令，“搜宫。”

满歌抬头，倔强地看向东方宇盛，仿佛今日他要是敢误会她，她便此生不会理他一般。

东方宇盛转了转玉扳指，他最终朝满歌道，“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搜宫的结果出来，自然是一无所获。

只是正当王忠心带过去的宫女太监打算走时，有一个小宫女抖得和筛子似的，却什么也不肯说，像是惊恐无比。

王忠心将她压到了凤仪宫，正是那宫女小陶。

小陶被压着走入正殿，看见满殿的妃嫔，皇上还有跪着的满歌，“啪嗒”一声就跪下了。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饶恕奴婢！”她不住地磕头。

“饶恕？你做了什么，要让本宫和皇上饶恕？”皇后娘娘接话。

小陶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满歌，然后说道，“奴婢亲眼瞧见池贵人将砒霜下在了那桃花糕中，奴婢当时怕极了，便…便…请皇后娘娘饶恕奴婢！”

“大胆！”皇后娘娘一拍桌子，“池贵人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满歌仰着脖子，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只看着皇上，内心却在发笑。

东方宇盛也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满歌，终于在触及她眼底的悲伤时，开了口。

“朕允你解释。”

满歌低头谢皇上，而后扶着若思的手起来，看向小陶，“你可识字？”

“奴婢不识。”

“可与本小主亲密？”

“不曾。”

“本小主此计，你是何时发现的？”

“小主……小主下砒霜之时，奴婢在小厨房外偷偷瞧见的。”

“我问你，本小主左边的，是若思还是言辞？”

小陶抬起头，她认不出。

若思与言辞同在殿内伺候，殿外的事情都交给桃枝打理，她们只是偶尔出来吩咐一下小主的需求，可都是桃枝听着。

何况，并不固定是若思还是言辞出来吩咐。

她摇了摇头，“小主恕罪，奴婢不知。”

满歌失笑，“那你学过医？”

小陶匍匐着，“小主，奴婢不曾学医。”

满歌抬头看向王忠心，“那请问王公公，搜我的宫的时候，可有说了要搜什么？”

王忠心摇摇头，“奴才只是搜宫，并未说搜什么，为了什么。”

满歌又看向一旁的杨太医，“杨太医从医多年，可有远远看一眼药粉便知道那药粉是何用处的本领？”

杨太医拱手附和，“池贵人说笑了，臣未有这本领。”

满歌走近小陶两步，“那你是如何得知，那秽物是砒霜呢？”

小陶跪着，这次是真的抖。

满歌眸色笑意更深，拉身边站着的若思出来，“难不成，你要告诉皇上，本小主下药之时，还与身边的言辞说了是砒霜？”

小陶抬头，“是……不是……”

满歌声音突然严厉，“这是若思！”

小陶抖得更厉害了，她一时失了主意。

满歌正好站在李妃身边，她一把拉过李妃身边的书墨，“她是谁？”

“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