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晟都不理解堂妹的逻辑，他用力拽着她往外走，“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放心，会保护你的隐私，还是你在说谎？”

他转身，看着眼神闪躲的堂妹，心中一阵失望，“静雅，我们是亲堂兄妹，你大哥不在了，我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负责，你这到底是在闹什么？”

柳静雅猛地回头，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吼道：“我不知道我在闹什么！亲妹妹你想到的是负责任？如果你亲妹妹遇到这种事，你会想着拉她去丢人现眼吗？你会出去揍那个混蛋一顿！”

柳瑜晟站在那儿，眼神嘲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该说拿你当亲妹妹。行，就堂兄妹，我在不确定你们到底是吵架还是真有伤害的前提下，我不能在证据面前偏帮你，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

柳静雅被堂哥陡然冷沉下来的语调惊得一颤，却还是恨怨开口：“我是做得不够谨慎，可他动手就应该吗？你看没看到，是我在受欺负，你就轻飘飘站在那儿主持公道，我哥，如果我哥在，他肯定不会这样。”

柳静雅的眼泪夺眶而出，哭得凄惨委屈，这让柳瑜晟难得冒出来的怒气也跟着湮灭，他伸手去拍堂妹颤抖的背。

“你哥在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好了，别委屈了，我刚才语气也不好，走吧，这肚子总捂着，你总得去医院看看吧。”

看堂妹不肯动，他又使了点力，也靠近说：“你平时也挺精明，怎么在感情上总爱使蛮力，他是个男人，那下手能有轻重的时候？你何必跟他硬碰硬？”

柳静雅心里气恨到极点，却也只能就着台阶下，说：“我怎么知道他那么野蛮，他，”

门打开，柳静雅看到白肃，她往堂哥怀里躲了躲，让柳瑜晟又多了些心软。

“我陪她去医院看看，刚才一直在喊疼，你先回去吧。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

白肃看了眼低垂着头的柳静雅，又问：“怎么样？明天婚礼还办吗？”

柳瑜晟脸色冷淡下来，“那得看你这一脚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扶着堂妹走出一截，柳瑜晟又回头：“白肃，一个不懂得尊重婚姻的男人，他也不会得到婚姻的尊重。即便静雅有犯错，你也不该动手，犯法，你明白吗？”

白肃心中不服，却也点头，“下次注意。”

柳静雅在医院里做了些检查，她还是没取消婚礼，第二天才凌晨，她就梳妆打扮穿上了婚纱。

白肃在经过昨天的事后，他也像没事人一样，打扮得精致得体来接新娘。

奢华的婚礼现场，柳一一看两个人幸福满美地站在台上交换戒指，都不能相信这俩昨天才刚玩过一场家暴。

“你确定昨天那一脚不是开玩笑？”

关亦诚悄悄说：“真的，两个人都承认了。”

浪漫唯美的音乐声中，他声音压得很低，就贴在柳一一耳边响起，忽然，柳一一觉得这一刻很甜蜜。

她侧头，也悄声在他耳边说：“关亦诚，以后结婚的时候，你也要这样贴在我耳边说，你会一辈子爱我、照顾我、迁就我、崇拜我。”

关亦诚笑着问：“为什么要崇拜你？”

柳一一回他：“因为看星空需要抬头，我以后就是你的整个宇宙。”

台上的柳静雅交换完戒指，又被贴着耳朵说了一遍警告的话，她眼神微微下瞥，就看到主桌上一对男女在亲密说笑。

她捏着捧花的手青筋暴起，却又被白手套遮得严严实实，在台下一众宾客眼中，新娘新郎俨然是才与貌的完美结合。

才是指新娘，貌是指新郎。

下午喜宴散场，一对新人去白家购置的婚房休息，柳家人还是回去帮着处理婚礼后的杂事。

柳一一靠在沙发上，听柳二夫人喜气洋洋地讨论着婚礼上的幸福场面，她中心一阵同情，她母亲大人才六十出头，就已经被排斥在很多秘密之外了。

柳瑜晟见堂妹去了趟医院回来又打消了结婚的念头，自然就没把这事往外扩散，他甚至认为，这就是小俩口耍花枪。

柳一一跟着录完最后一批礼单，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黑沉，她晃悠着进自己的 小院，又兴致勃勃开始探讨关于婚内强奸这个话题。

她往沙发上一摊，问：“你觉得老公强迫老婆算强迫吗？万一她拒绝老公却觉得是在玩情趣呢？”

关亦诚抱着老婆躺下枕在他腿上，先发表个人观点：“身为丈夫，连妻子是愿意还是被迫都分不清，他活该被控告强奸。”

然后做客观陈述：“不过，大部分男人都认为婚姻是保障男性所有婚内权益的吧，包括夫妻生活。大部分女人也不觉得丈夫性事风格粗暴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更加不会以此为据提出离婚。”

柳一一仰头看他，“就是说，满足丈夫的生理需要是妻子的义务，如果她们怀孕或者生理期，丈夫就有权利去找别的女人来帮助妻子履行义务，美其名曰，把夫妻内部冲突合理转移，所谓出轨只是稳定夫妻关系，对吧？”

关亦诚低头看着她笑，“你哪来的这些奇怪的词？哎，你堂姐都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该正大光明地公布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了？”

柳一一皱眉，又笑：“婚姻关系，听起来好冰冷。等我。。”

柳一一从五年升职计划说到十年买房计划，大有不到四十她就不公开婚姻关系的架势。关亦诚就静静地听，那神色平静地都让柳一一怀疑他是在什么色情酷刑，就等着她志得意满的时候给她一场痛并快乐着的身心洗礼。

可她戒备了一晚上，愣是风平浪静，啥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柳二夫人看老幼都在，直接下通知：“我看八月初六就不错，你们把自己的关系理理，我下个月就去订喜帖。”

柳一一都懵，“妈，我哥还没办婚礼呢，我先办合适吗？”

柳瑜晟平淡地说：“我还没女朋友，你都领证了，你比较急。”

跟着柳容海也开口：“别人都知道结婚要叫亲戚们一起来热闹热闹，你为什么要瞒着啊？你就那么傲，连结婚都不屑请亲戚喝杯喜酒吗？”

柳二夫人又一锤子下来，“不办婚礼你去领什么证？要么就办，要么就把婚离了，成天这么上下不靠的，我还不如家里有个二婚的。人家问起来我好歹还能有句明白话。”

柳一一看看关亦诚，他还是静静地听，但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在狂笑，又阴险又卑鄙的那种。

“说！是不是你早就筹划了一切，昨天看我当猴戏呢？”

刚上车，柳一一就狠狠拧过去一下子，她这节奏跟得多懵啊，柳二夫人刚发话，饭后就打发他俩去采购嫁妆去。

关亦诚还是淡定自若的，面对柳一一的气急败坏，他只是淡淡说：“昨天我听得很认真，你不是也没挑剔我的态度嘛。睡前还很赞许，说我尊重你来着。”

柳一一都想给自己一耳光，看她这欠嘴，居然还以为这心机玩意儿他还懂尊重了！

“我告诉你，夫妻生活不能强迫，办婚礼也不能强迫！”

“我没强迫啊，我说话了吗？不都你自己答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