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到底没去上班，在床上厮混到半中午，她懒懒地窝男人怀里鄙视：“以前你都说写不出正确答案就动也不能动，现在自己教到一半先不正经起来了，说呀，我应该怎么办？”

关亦诚顺着怀里人柔软的发丝，柳一一抬手拍开，“不许摸！都让你呼噜直了。”

关亦诚只好忽视她还乱糟糟的卷发，说：“你们这个新总裁，他初来乍到，争权太急躁。物极必反。你等着就好。”

柳一一仰头，满眼不情愿：“那他要分我的权，我也什么都不做？就让给他？”

关亦诚笑着说：“首先，你们公司的市场部一直归副总直接管理，没有哪个部门经理会蠢到跳过直属上级。其次，总裁只是一个职位，他的权力只来自他的位置，不属于他本人。最后，你有狗头军师，他没有。”

柳一一有些烦，笑着说：“你好好说，老不正经，关亦诚，你在公司不一样的，你好有威严的，”

关亦诚轻轻一叹，语调很是落寞，说：“在公司我是老板，在家我是谁啊？兢兢业业都动辄得咎，再盲目揽权，估计就离出局不远了。”

柳一一抬眼看他，眼中满是鄙视和笑，“你就演，你都快把我虐成狗了，还装可怜，倒打一耙就你最会。看，半天又过去了，我这老婆，岗位就在床上吗？”

关亦诚笑着挤兑：“带你去逛你嫌累，让你睡回笼觉你又嫌无聊，你说吧，你这老板是不是挺难伺候？”

柳一一娇哼，眼神在他笑起来也没多柔和的脸上遛一圈，忽然问：“关亦诚，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很久了？”

关亦诚眼含不屑，说：“没有。我又不是禽兽，怎么会对一小丫头动歪心思？但回来再看到你，真很想，一一，现在有感觉了吗？”

“啊？”柳一一没懂。

“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你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现在有了吗？”

柳一一浅浅笑开，她侧抬头，眼中满是蒙混过关的窃喜和得意，轻笑着问：“关亦诚，你是不是傻？”

关亦诚愣了片刻，才缓缓笑开，柳一一又补上一句：“当然是没有啦。”

关亦诚嘴角僵在半当中，突然就有些火，他忽地挠过去，“你说，到底有没有？”

柳一一痒得直扭，“哈哈哈哈哈，你不许挠我，有有有，谁会报恩就以身相许啊？你是不是脑子缺一块？这话也信。”

等手停下来，她眼神一转，又狡猾起来，说：“我就是想白嫖，渣女都这样，享受爱情，保留自由。好了好了，我保证以下都是真话。嗯，感觉，挺别扭，当时很矛盾，就也不享受。现在，想通啦，就觉得，关亦诚，你还有点资本的。看，眉形英挺，眼神凌厉内敛，重要是这一高冷和克制，哎呀，”

柳一一得意地晃晃腿，“能让这样一个男人为我痴狂，唉，我妈真没白给我生这张美绝人寰的脸。”

关亦诚笑着又叹，“柳一一，怎么会有女人能长成你这样？你听听，有女人会这么说话吗？”

柳一一蹭蹭坐起来，“有啊，这事就你们有感受？我们没有感受的？我们的感受也很重要。你要不重视我的感受，你的感受也会打折扣。老公～”

“好好说话，你没事总拐着嗓子干嘛？”关亦诚语调很严肃，反应却很尴尬。

柳一一一眼看穿，“看你听得多享受，我多会照顾你感受，哎，我这裙子好看不？够不够性感？”

关亦诚撇开头，“就你这身材，骨头一把，有什么性感可言？”

柳一一就说：“那我去隆胸呗，手感可能会差一点，再去丰臀呗，手感肯定也会差一点，你说，我还有哪些地方欠缺，反正你有钱，我就都做上呗。”

关亦诚轻轻拍她额头，板着脸训：“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说长得很好，就是不好，也不能折腾那些。听到没有？”

柳一一拿眼瞪他：“那你还嫌弃我？你这样非常打击我的自信心，我自卑了，就会想要完美啊，你说该怎么办？”

关亦诚无奈地说：“你美，一切都恰到好处，尤其这裙子，特性感，特妖娆，特祸害，特让我爱不释手，满意了吗？”

柳一一哼道：“凑凑合合吧，不要用词这么低俗，要多用高雅的词，比如美若天仙，浓淡相宜，沉鱼落雁，”

关亦诚清咳一声，说：“全世界美女很多，就你长在我心坎上，可以了吗？起来，这天天的，你听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

柳一一就问：“那你天天这么卖力也没造成个孩子啊，请问这种没用的床上交流，你喜欢它什么？”

关亦诚解释：“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柳一一立刻跟上：“我这也是正常的心理需求。如果一个男人不是足够欣赏我还要这样那样，那说明什么？他低俗，他好色，他没品位！他单纯就想占我便宜！”

柳一一眼中满是批判，为了拿住气势，她还悄悄坐高了点，尽可能俯视着身旁的男人，居高临下地说：“你这种享受完又吐槽我这不好那不好的男人，跟那种暗巷里强行扑倒又嫌对方不够滋味的流氓，有什么区别？你说说。”

关亦诚微微抬头，笑着说：“你跟我讲这些的时候真的很有精神，你知道你为什么攒钱这么慢吗？你总把精力浪费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柳一一脸瞬间黑掉一半，关亦诚还淡定地分析：“说说我跟流氓的区别啊，首先我没有强迫你，这是互动。其次我们是正当男女关系，不是有偿情色交易，我没有必要在事后发表一番正面的评价来肯定消费的合理性。是吧？只有嫖客才会总说谁谁特别什么，如果不好，他为什么要花钱呢？这其实不是称赞，只是在强调不正当消费的合理性。就是你所谓的物化。我如果一味地夸你，就为了你以后更乖，这是不是在忽略你的独立意识？”

柳一一眉头紧皱着，问：“你就不能单纯地夸夸我吗？”

关亦诚笑：“没有回报的事情谁会花时间去做？”

柳一一爬起来，她抓到床尾的衬衫，又一扔，回头问：“所以你每天容忍我，也是有所图咯？说，你图什么？”

关亦诚抬手拿下扔过来的衣服，随口纠正：“我没有在容忍你，只是偶尔提醒你有哪些不足，这是希望你能更好。那些无意义的吹捧能让你更好吗？你只会沉浸在其中，变得更加不思进取。对不对？”

柳一一下床，在衣柜里扒拉出一件低领口的短袖换上，又扒拉出一条短裤套上，还嘀咕：“这天也太热了，才五月，就热成这样。”

关亦诚就问：“你穿成这样能出门吗？”

柳一一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有偿情色交易，怕什么？”

她往床上轻飘飘一瞥，七分得意两分嚣张和一分幸灾乐祸，“哎呀，难为情的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在家就各种败类，出门又装斯文。唉，我反正就这样出去，你要不好意思，就在家待着呗。”

关亦诚当然不上她这当，可他低估了柳一一的随性，电梯里遇到好事的看她，她直接就是一句：“男朋友太热情，羡慕就换一个，盯着我干嘛呀？”

关亦诚顿时僵在当场，电梯门一开，他搂着柳一一就走，留下几个好事的大妈在身后狂笑。

柳一一也靠在关亦诚身上笑得停不下来，说：“看吧，看吧，都在笑你，哈哈哈哈哈。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关亦诚眼神缓缓扫过来，柳一一仰着红痕点点的脖子，眼睛眨啊眨地冲他得意地抛媚眼。

关亦诚也云淡风轻地笑：“又不是有偿情色交易，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