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相当于很多科幻片中的智能识别，只不过，科幻片中大多都是超前预设，而地下实验室里面的装置，则是现实情况。

“一旦系统察觉到来者并非本人的话，四周就会喷射大量的毒液，听说地上也有防控装置，能在人进入大门之前，绞杀在走廊上。所以你如果要进去的话，想要伪装成我们，是不太现实的。”

蝴蝶美人当时的建议是，她看看自己的基因是否还在地下实验室的数据库当中，如果还在的话，由她进去，想办法把地下实验室炸毁了，只不过那样的话，她本人大概也是活不了的。

这个提议当时就被沈落驳回了。

他想做的事情，犯不着让一个女人跑过去为他送死，那算怎么回事，更不要说，这本身也不太现实，斯伯勒都知道蝴蝶美人被他带走了，她的基因序列不可能留存在地下实验室的档案当中。

斯伯格说道：“你如果是想要炸毁实验室的话，我劝你三思，倒不是不能进去，而是，地下实验室和蝴蝶谷可不一样，一旦炸毁，你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的，你会随着地下实验室一起死亡的，甚至，真的炸毁的时候，死的大多都是无辜之人，我记得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仓库里还关着六十多个猪.......”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沈落：“你是想说猪仔？”

斯伯格：“........”

他们管送过来的那些等待着被切割天赋的人叫猪仔，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迎着沈落的眸光，他突然觉得无言以对是怎么回事。

沈落不可能弃那六十多个无辜的人性命于不顾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是每一个地下实验室的参与者每天都去的，斯伯勒反正很少过去，你就算是炸毁了，也只是死了很多无辜之人和整个地下实验室里的机械设备和资料没了而已，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们一家地下实验室，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三家以上，地下实验室没了，还会有新的出来的，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做的勾当却还是一样的，你想要彻底根除地下实验室，根本不可能。”

小银鱼怪及时的跟上：“他说的没有错，我这边虽然没有完全破解出来，但是其他非法实验室确实是存在的，而且，远远不止一个。”

沈落却道：“不用去管有多少家地下实验室，也不用去管能不能全都除干净，我从来没想过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阴霾，如果那样内耗自己的话，活着就太痛苦了，看见一个，除掉一个，这就很可以了。”

斯伯格没想到，如明月一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豁达。

斯伯格说道：“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吗？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沈落说：“以为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以为我心怀正义，渴望整个世界都沐浴在阳光之下，还是以为我心怀苍生，渴望着世界和平，世间再无纷扰？”

斯伯格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落：“我是！”

斯伯格：“？？？？？”

斯伯格：“！！！！！”

妈的，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蝴蝶美人一脸动容。

斯伯格：“可是你刚才还说——”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斯伯格。”沈落说道：“我想是我想，但是现实是现实，这是两回事，我不会因为我做不到，就不去畅想最美好的未来，也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而放弃对美好未来的追逐。人生路很长，尽力走好每一步就可以了。”

斯伯格想了一想：“斯伯勒杀了我，不会再留着我的基因序列的，我进不去地下实验室，而且，斯伯勒也未必会在——”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没能理解的，有一回，我在追你的——”

他说到这里，耳朵微红。

不知道为什么，当着沈落的面，承认自己看过他的直播间，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沈落意识到了什么，主动帮着他说完了：“你在看我直播间？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斯伯格强行为自己找一点借口：“因为大家都在说你的来历嘛，那个杀了自己四十九次的事情，我就打开来看了，看到控制时间的时候，斯伯勒突然来了，他当时特意让我倒回去，看了很长时间之后，他突然来了一句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开始害怕了。”

小银鱼怪突然颤抖了一下。

沈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呢？”

斯伯格回忆道：“我当时不能理解，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害怕，害怕什么，斯伯勒当时的表情很古怪，像是在嘲讽，又像是看好戏似的，他说，他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么强大的文明会消失不见了，其实不是消失不见了，是有人无法容忍它的存在，没想到，它竟然还能回来。”

小银鱼怪的数据疯狂的跳动着。

沈落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信号圈，上面，显示的是联盟的创建史。

斯伯格说道：“还有一个更奇怪的是，其实，最初我是想要直接杀死你的，但是斯伯勒没同意，他让我无论如何，都一定不能把你弄死了，他说留着你有大用。我当时觉得，他只是看上了你的天赋了，想要把它占为己有，但是现在回过头去看，我又觉得，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他每次提到你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犹豫和迟疑，那是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的。他还说——如果他猜测的是真的话，那当初将D级文明纳入到怪谈系统当中的事情就有点意思了，可是我都不知道他猜测到什么了。”

沈落挑了挑眉。

斯伯格说道：“我当时问他来着，斯伯勒说，他一直觉得福瑞并不是真的在帮助高级文明，很大一个可能性是，福瑞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低级文明，毕竟，很明显是不是，虽然他扮演的天衣无缝，但是，那么一个曾经低级文明的代言人，怎么会突然朝着权贵低下头来，真的只是因为他突然从内心深处认可大家的做法吗？答案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