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评论刚发出来没多久，帖子就被锁住了。

再刷新的时候，连帖子都不见了。

汤姆想到瑟琳娜当时那个绝望而又无助的眼神。

痛苦的捂住了头。

所以——

她当时真的还是人？

她其实没有被污染？

想到整整两条人命就这样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丢失，汤姆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上司找上门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

每天抽烟、喝酒，喝的烂醉。

上司是当初面试他的主考官劳斯。

劳斯看见他这个模样一点都不意外：“还在想那个死去的母女？”

汤姆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局里谁不知道？”劳斯点燃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缓缓地吐出了一口：“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不知道，那人其实还没被污染？”

汤姆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感觉自己真的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荒诞的言论：“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读书读傻了是吗？”劳斯抽了一口，叹息：“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其实，背地里已经有了无数只了。”

“你发的那个帖子，我也看到了，你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你这才出了一次警，就能遇到的事情，全世界那么多的国家，经历过那么多的怪谈降临，就没有一个国家发现吗？”

劳斯说着，打开了光脑，给他播放了几个视频。

视频来自于不同的国家。

有的视频里面，是几个医护人员围绕着一个人，正在紧急的帮他做手术，可是手术做到一半，对方突然从嘴巴里吐出了一条长长的尖刺，最先杀死的，是离他最近的主刀医生。

随后，尖刺如有生命一般，吸干了那医生所有的鲜血之后，又如法制炮，吸干了其他所有的医护人员。

没留下一个活口。

画面的最后，停留在了一片血雾上。

就在汤姆看着的时候，劳斯给他讲解道：“也幸好是有摄像头全程记录手术过程，才让我们看到了这宝贵的影像。”

汤姆的喉咙翻滚了两下，忍着呕吐的欲望接着看着：

下一个视频，是一个看着很正常的人，正在大马路上走着，可是突然，他就爆炸了，炸出了无数个像是虫卵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飞快的在空气中乱飞，抓到一个人就往他的身体里面钻，很快，就有不少人都被附体了。

............

汤姆这下忍不住了，“呕——”的一声，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吐完了之后，空气里一股难闻的气息。

配合着视频里面那一大堆虫卵看着，格外的有冲击力。

两个人默默地一起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汤姆此时，整个人都已经麻了，他很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其实大家都知道？知道里面真的会有还没有被污染的人类？”

劳斯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们也曾经从被怪谈污染的地方救出过人。”

“我们也曾经想方设法的想要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人没有被污染，那些人有没有被救下的可能。”

“可是——我们尝试的结局你也看到了。”

画面里。

那些凄惨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循环着。

汤姆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

灯光下，劳斯的脸看上去有些沧桑：“你觉得我们下令杀死那个没有被怪物污染的人很残忍是不是？那你说，刚才被怪物杀死的那些医护人员们惨不惨？被无故牵连的路人惨不惨？”

“我们是可以不用一棒子打死，在怪谈刚降临的时候，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可是救下来之后呢？把他们放在哪里？变异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有的可能前几天看着跟没事人一样，好像真的还只是人类，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突然爆发，变成了怪物，四处虐杀。”

“我们拿什么去分辨他们？”

“我们又该怎么处置他们？”

“就算是我们建了一座坚不可破的大牢将他们分开隔离，然后每日里观察着，谁能保证他们这会儿还是人类，下个月，下下个月，会不会突然变成怪物呢？”

“而且你自己说，这样被关押起来，当成恐怖分子去时刻准备枪毙的日子，真的就好过吗？”

劳斯最后总结道：“每一个悲痛的决定之下，都是无数个惨痛的血的教训。”

汤姆沉默了。

他过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谁说没有办法了？”劳斯瞥了他一眼。

他吭哧吭哧的拿起了光脑，一边打开直播间观看列表，一边教训他：“发帖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时政呢？”

汤姆凑过头看去。

里面，观看最多的，竟然不是他们日就落国的直播间。

而是龙国的。

甚至他还看到，他这上司的网名都叫：落落大方。

汤姆：“？？？？？”

汤姆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这不是那个沈什么——”

“什么沈不沈的，那是我落神，你小子他妈的说话给老子注意点！！！”

劳斯“啪”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脑门上，拉着他就开始安利：“平时让你多跟同事们相处相处你不听，一有空就出去喝酒泡吧，现在提到落神你就两眼发痴，你知不知道，咱们局里，有一半都是他的粉丝。”

汤姆：“？？？？？”

汤姆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四十的上司，怎么都不敢把他和追神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劳斯道：“我们市里还有落迷会呢，每周定期举办活动，大家一起为落神打CALL，说起来，咱们局里有一半都在落迷会里呢。”

明明刚才都看了那么多隐秘的视频了。

汤姆却仍然觉得自己又被震惊到：“真的假的？？？”

他盯着龙国直播间封面上那个清俊的少年。

一时之间觉得世界真的是玄幻了。

记得大学的时候，大家提到龙国还都是不太友好的态度，就连他也因为媒体的各种渲染，而特别不喜欢那个遥远的国度，怎么这才几年，身边的人态度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