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里的气味十分浓郁，尤其是在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再进来，简直堪比化学攻击。

“你们这没有什么通风系统吗？”

白燕婷正问着，就看地中海的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个防毒面具…

他在面具下面喊道：“有的有的！我这就让他们把窗户都打开。”

你们的通风系统就是开窗？

这办法…挺原始啊。

而且这气味和浓度，就算把墙推倒了，也散不掉味啊。

“我们看下机器和流水线吧。”

地中海立刻附和道：“好的好的，我们的机器定期保养维修，现在效率也很高的，虽然是老机型了，但是绝对不耽误生产。”

“就这么几个员工？”

“额…虽然员工少了点，但是生产主要是靠机器，我们的机器绝对没问题的。”

“能看看你们处理废料的地点吗？”

“可以，”他立刻自信了起来，“这点您放心，绝对不污染环境，政府部门都来查过的，污染我们都控制的很好。”

“这边，”地中海带她们来到厂房内部后方的一个巨大房间，四周都是玻璃门，能看清里面的情况，“里面气味比较重，咱们可以在外面看看。”

看着池子里的一些废弃物料，其中还漂浮着几个白色饭盒和各种肉骨头之类的餐饮垃圾。

白燕婷指着它们问道：“你们这是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扔吗？”

对方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说道：“反正也要分解处理嘛，他们就把垃圾也一起扔进去了，这个环境治理委员会的人也知道，说可以的。”

“而且也算是给环境治理尽点力，不然他们扔到外面去，造成白色垃圾。在这里分解之后无毒再排放，可以避免白色垃圾污染环境嘛。”

白燕婷盯着池子里的各种垃圾，半晌，才道：“你们这池子多长时间处理一次垃圾？这些东西堆放多久了？”

地中海经理看了下门上挂着的日志，说道：“大概半个月处理一次，再过三天就处理。”

白燕婷从包里掏出一包紫色的纸巾，擦了擦手，说道：“你们处理的挺频繁的了，很好。”

“是啊，您也知道，现在经济不太景气，每次处理垃圾也是需要成本的，再这么下去，垃圾都处理不了了。”

白燕婷笑道，“不过一周5000吨还是少了些，毕竟调料这个东西每家每户都要用的，这个产量的确不太够。”

对方见这事情可能会有门，积极道：“我们可以加班加点生产，您说要多少吧。”

“我先看看你们的成品再说。”

“好好好，这边请。”

白燕婷跟着走了两步，驻足道：“我能把纸巾直接扔进去吗？”

他立刻返回玻璃门，打开个小窗口，“可以可以，直接扔就行。”

成品只能算是中等，地中海此时也有些尴尬，忐忑的看着两人。

良久的沉默终于让他受不了了，他主动开口道：“我们还可以生产成色更好一些的，而且价钱也可以优惠一点。”

“能优惠多少？”

“我得问下我们总公司。您要多少？”

“如果你们一周最多只能生产5000吨的话，那我们可以和你们先试签一个月的合约，毕竟你们产量不够，我们还要去其他厂订货。”

他想了想，就算这生意只能持续一个月，提成也挺可观了，立刻道：“好，那我去请示总公司。您二位留个联系方式，我这边有消息了就给您打电话。”

周赛男很机灵的没给他名片，而是给了个自己的电话：“你打我电话就行。”

“这…不知道您是哪家公司的？”

白燕婷自然道：“金河。”

地中海的眼睛立刻闪的像灯泡，“听说过听说过！全国都很出名的！不过，金河集团的醋不是一般都取自北方的岳西省吗？”

“没错，不过我们也有看其他的产品，要是有好的，我们也可以出一些新口味。”

“如果我秘书的电话打不通，你可以直接拨金河集团采购部电话，也会有人接的，我姓金。”

经理似乎被吃了一颗定心丸，欢天喜地的送人走了。

两人一上车，就听到耳机里孙苗苗的声音：“这家伙真蠢到家了，也不留个名片，你们留个电话就当真。”

“这化工厂看着就跟要倒闭了似的，就算我们是骗子，他也得试一试，不然他的工资奖金去哪里发？”

白燕婷放倒座椅，半躺着休息，“他现在是宁杀错不放过，就算被骗，他顶多就是浪费了时间，万一是真的，他不就赚了吗？”

“更何况，金河集团也是老金的产业，采购部的电话也可以直接被你拉过来，怕什么。”

孙苗苗在另一边悄悄竖起中指，鄙夷道：“你们真狗。”

“哦？看来330ml的水对你来说还是太多了。等你什么时候嘴干了，就不会说这些废话了。”

果然，两人没等开出五百米，孙苗苗那边就接到了求证电话。

两人返回田园酒店，白燕婷躺在老板椅上，望着天花板慢慢的转动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手指下意识的活动着，轻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一池子废料，就是物证。”

周赛男道：“物证？什么物证？要取什么东西吗？那我今晚去探探。”

“请示下老金吧，一开始他让咱们找许维，现在，可能已经找到了，咱们任务应该也结束了。至于取证，是他们的事。”

周赛男坐在写字台上，闻言转过头来盯着她，惊讶道：“你是说许维就在那废料池子里？”

“嗯，概率很大。”

“可是那么大个人…”周赛男满脸不可置信，“难道是碎尸之后扔进去的？”

白燕婷闭着眼睛，抬手揉着太阳穴，“我觉得是。不然没办法解释找不到尸体这件事，殡仪馆孙苗苗都查遍了，没有。”

“如果是被绑架，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是自行离开，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把工作扔这么的这么彻底。按照许绮所说，她可是为了股权的安全都不结婚的人呢！”

“那么最为合理的假设就是——许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