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尸体溃烂的很快，浓郁黄雾笼罩着那里，只能勉强看到一具正在缩小中的轮廓。但安妮说这不是脏虫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有其他原因。黄雾中巨猿尸体的消失确实和脏虫无关，而是在自解中变成淡淡的绿色光点消失了。

“轰隆隆！！”

大地突然震颤，可活下来的人们或许已经习惯了。雪暴将整个领地分割成了三份：身处于水星自带的安全区域中的安妮和刘飞；被精神分裂后的吴鸣救下来的赵天、周雨柔和母女机器人（周雪柔尸体）；和尚与刘威也处于一个安宁的小世界里，这个世界全都是纯白，看不到外面一丁点的景色或光亮，但这里真的很亮，根本不影响视觉。

发疯后的杨不凡再也不想装下去了，命令大佛开始攻击林若楠，先前大地颤动就是因为大佛伟力攻击造成的，而他本人则快速退离了战场中心，开始鼓捣大脑内或许存在的一台微缩型AI计算机。

刘威并不了解杨不凡内心产生的动荡，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杨不凡，想让他再“变出”几种能面对当下危机的武器。

“穿梭机有吗？未来时光机？无人自导飞机？遁地机？简易防核避难所？重型坦克也行，再不济核弹也可以！”

刘威呱噪的声音让杨不凡感到烦躁，他在奔跑中突然急停，与身后刘威撞在一起。“有啊，有很多！原子弹是吗？我有十颗，都在一亿吨当量以上，每颗光重量就有四十吨，你要几颗？”

“你还真有啊？！”刘威吃惊地望着他，但这种眼神只是震惊没有怀疑。——他们到底在你身上藏了什么？才舍得下这么多的血本。刘威在心里说的“血本”自然不是核武器，而是想要凭空“变出”核武器所需要消耗的庞大能量。他本人并不太懂这方面的技术消耗，但听家里的老大说过，想要变出一颗石头所需要消耗掉大概6-10颗同等质量的石头。

杨不凡也转头看着刘威，那盯着他的呆滞眼神令他感到悲哀。他长叹口气，大佛所处的那片空地上有十多个人影闪烁，“阿——还阿个屁，真他娘的变态能力，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选我？”

“你说这些怪物的能力？”刘威拍拍和尚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大佛的方向。“不用嫉妒，真的，除非是像水星那样基因突变的，自然而然就具有像电鳗一样放电的能力。这些经改造的生物根本不算是人，甚至也根本不算是地星生物。它们获得能力的同时也失去了大脑，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也就是几年的光景，很快就会变成一只没有智慧的野兽。”

“那吴鸣呢？”杨不凡不暇思索地问。

刘威看向和尚，看到他灰暗的眼睛时不由得移开目光，“你应该知道，比起自身放电或者吸引天雷来说，力气变大反而更不可思议。吴鸣的力气已经超过人类太多，在我见过的怪物中也是属于食物链最高层的顶级狩猎者们才能拥有的。”

“那不是挺好吗？”

大佛双手猛地拍合，发出金属尖锐的悲鸣声。巨大力量的撞击使得大佛左手背上弹出去一个齿轮形状的物件，十几道人形身影很快消失，哪怕没有全神贯注盯着战局，也能猜到林若楠被大佛双掌禁锢住了。

“你猜能不能压扁它？”刘威看着大佛问。

砰砰砰的几声闷响从合十的手掌间传来，有几根金色手指开始变得扭曲、破裂，像被施加了一股隐形力量。大佛手指一根根地被向外掰开，露出内部的人影，虽然很模糊，但仍能辨认出是林若楠，他的头颅被压爆了，身体也像一张软软的皮，有浅蓝色的血液顺着金色手臂流出。

“不能，我的佛要被毁了。”

“是啊，怪物的伤口愈合能力也是可怕的，基本没有什么能彻底杀死它们，哪怕大脑被打烂也是一样。这说明，它们正在向‘液体生物’进化，我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我的老大说是由很多具有超思维能力的微小生物们将思维公开统一后组成的一个巨大整体，这是真正的常见异形。但很多人就喜欢称呼它们为液体生物，为了分类。它们的标志就是：蓝色血、恢复力惊人、不死不灭、拥有巨大力量和诡异能力。”

“那么说，吴鸣也是——”

“先跑吧和尚，你佛快撑不住了。”

“轰隆”一声巨响。

大佛威严的头颅忽然被那股隐形力量彻底压扁，无数电花喷射向空中，有各种颜色的液体顺着它的身体流淌下来，其中最吸睛的是金色液体，它凝固得很快，像蜡烛流下的石蜡一样，马上就冷却在大佛的身体上。

“就没有其他顺手的武器吗？你的核武器有区分敌我的功能吗？”刘威拉起和尚的手，在大佛头颅被破坏的同时奔跑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向哪边逃离，这里已经被雪完全围起来了，他甚至分不清方向，如果不是重力他可能也分不清上下。

“核武器怎么会有区分敌我的功能？你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你声波手雷就行？！”

“那玩意外面不是有突破一层真空膜？别问怎么突破的，我也不知道！”

在他们奔跑的后方，金属的悲鸣声又一次传来，这一次的声音更大更尖锐。和尚突然急刹，既愤怒又悲伤地望着大佛。“就算我不是我，我也不能抛弃我的信仰，对不起！”他忽然甩脱刘威的手，呲牙咧嘴向着大佛的方向冲去。

“喂！！别过去！你疯了！”

大佛在无形压力下很快整体变形，暴露的线路越来越多，流出的各色液体滴落在地面后在雪原上融出一片黑土地，有高热的蒸汽也喷发出来。祂的身体缓缓倒下，无法在站立，大佛最终败在了站在祂身边笑眯眯的林若楠手中。

林若楠没有阻止奔来的杨不凡，任凭他来到大佛身边后收起了祂，这种变无的魔术令林若楠很感兴趣，他缓步向着杨不凡走来，很快打量了一遍这个光头的男人。

“你把它分解了？像——异形的分解球一样。分解成很碎的东西，还是分解成了——原子？是叫原子吧，我看书里说是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

林若楠笑眯眯地盯着杨不凡，他的眼神里有很强烈的求知欲，那种异常兴奋都快要写在他的脸上了。

“你看的盗版书吧？在哪座坟墓里淘出来的古代碑帖？”刘威喘着粗气跟了上来，双手不自然地揣在高低不同的口袋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紧张情绪以及手里已经握好的不明武器，就等着双方一言不合。

“你怎么……”

“背信弃义不是我的作风。”刘威快速打断了和尚开口，目光凝重望着林若楠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并不是集团的士兵，而是敌对势力的特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放我们离开，我们都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