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凰:庶女偏要争宠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4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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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怒火
实际上,清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看着他们二人亲近,她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柳疏疏。
当初说要予她一生承诺的人怎么能够为了别的女子来质问她?怀疑她?甚至否定她?
余月看着她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的模样,担忧地道:“姑娘,有什么气撒出来就好,不要憋坏了自己。”
“我只是觉得好不甘啊,就因为她生来是嫡女,就能够轻而易举夺走我小心翼翼守护的一切,凭什么呢?柳家其他人也就罢了,明明当初是魏槐序先来招惹了我,如今他怎么能够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前些日子她一直逃避着,直到今日亲眼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模样,不可否认那个画面就好像生生将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心里,扎得又深又疼。
是传遍四肢百骸的疼痛。
这让她怎么能够做到不在乎?
不过是为了在他们面前维持那可笑的自尊而强撑着罢了。
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此刻她好像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悲愤、无力、痛苦,深深地包裹着她……
直至两日后,张嬷嬷找上了门。
自从柳疏疏点名将张嬷嬷要走之后,她们虽还在一个府里生活,却竟然一次面都没见到过。
如今再见,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嬷嬷,你怎么回来了。”清莺迎上去。
“姑娘又瘦了。”张嬷嬷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心疼地道:“姑娘这阵子肯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了,还有这眼睛下一片乌青,看样子也没有好好歇息。”
清莺像个孩童一样轻轻蹭着她带有薄茧的粗糙掌心,撒娇道:“嬷嬷不在身边,我朝思暮想自然寝食难安。”
桐夏不满地道:“姑娘光惦念着张嬷嬷,都不顾身边人。”
“哟~我们小桐夏这是吃我的醋了?”张嬷嬷笑着打趣。
余月也笑着道:“她啊,是在姑娘跟前争宠呢。”
清莺嗔怪道:“说得我哪里亏待了你们似的,桐夏你整日与我待在一处,虽然近来院里人手少,你活多劳累,但是这月银除了公中给的,我还额外多支了两倍呢。”
桐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奴婢这不是看着张嬷嬷回来,一下吸走了姑娘的注意力,便特地表现一下存在感嘛。”
“你这鬼机灵的,不表现都忽略不掉你去。”张嬷嬷道。
四人坐在院子里说着熨帖话,倒一点也不像是主仆,更像老友重逢,互相打趣,笑闹着。
清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愉悦的时刻了。
余月下了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主仆四人关起了院门,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眼看天色将晚,晚膳过后,张嬷嬷拉着清莺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姑娘如今在府中的处境奴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们怎能如此待您呢……”
“嬷嬷,我不想再谈论此事。”她垂下眼睫。
“姑娘,事情不是你逃避了它便不会发生的。”
“可是我又能如何呢?难道杀了柳疏疏吗?”
“也不是不行。”
闻言,清莺呆住了,对上张嬷嬷认真而锐利的眼眸,她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张嬷嬷此刻不是在说笑。
“姑娘,奴婢愿意做你手里的利刃。”
“可是……”
“姑娘!”张嬷嬷忽然打断她犹豫的话语,在她面前缓缓掀起衣袖,露出胳膊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痕迹。
清莺惊愕地瞪大了眼,颤抖着伸出手指想触摸,却又怕弄疼了她,气得声音都抖了:“她怎么可以……”
“奴婢本不想让姑娘为我忧心,可是奴婢如今也没几日活头了,便想在生命的最后为姑娘再做一件事。”
“没几日活头是什么意思?”她努力的理解着,还是不明其意。
张嬷嬷放下衣袖,沉重地叹出了一口气,“奴婢已经病了好长时间了,去年秦大夫说好好调养着还能活个三五年,可近来常被磋磨,又断了药,如今快是强弩之末了。”
“嬷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难怪她今日见着张嬷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当时太高兴了并无暇去细究。
清莺呜咽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告诉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原本奴婢想着多陪姑娘两年,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向您提出回老家安享晚年,却终是世事难料啊……”她抬起手,为清莺拭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变得哽咽:“别哭,姑娘是高贵的凤凰,怎么能为奴婢落泪呢?”
清莺摇了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嬷嬷从袖笼里摸出来一只小瓷瓶塞进她的手中,温声交代道:“我会在她的茶里下毒,这是解药,姑娘藏好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
“不……”她不愿意接,张嬷嬷便握着她的手强行塞进她的手里,言辞恳切,“奴婢心意已决,姑娘莫要辜负。”
说罢,张嬷嬷站起身,背对着她胡乱擦了一把溢出的泪水,又转过来,朝着她跪下来磕了个响头,哽着声道:“奴婢在此告别姑娘,望姑娘余生安稳,喜乐康健,长命百岁。”
清莺早已泣不成声,正要过去扶她,她却已站起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余月和桐夏等在院中,看到张嬷嬷招呼不打一声便匆匆离去,正疑惑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他们连忙朝着屋里头奔去。
进了屋内却看到清莺背对着她们,声音微沉地下令,“收拾干净就都退下吧。”
“是。”她们没敢多问,蹲下身收拾起满地的碎片便乖乖退出去,并带上房门。
这一夜,大将军府内一如往常般宁静。
翌日一早,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晨雾——柳疏疏中毒吐血,危在旦夕。
全府上下顿时乱了套。
清莺听到消息时正坐在桌边淡定自若地用早膳,白粥配着清淡的鸡蛋、豆腐。她吃得很慢,举止优雅,并没有因为此事而生出半点波澜。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院门被人从外面生生踹开,原本结实的木门竟就此摇摇欲坠。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动静吓得眉毛一跳。
“柳清莺,出来!”男子的怒吼声响彻了院子,极具穿透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