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已有一个相貌美艳穿着妖娆的女子跃然纸上。

江吟书一见那女子浓妆艳抹的模样和暴露的着装，就知道她和几乎不施粉黛的吴夫人不是一路人。原来吴朔喜欢这类型吗？

“对对，就是这样的小妖精！”吴夫人瞪着那画像上的女子，眼中的怒火像是快要喷射而出。

她这反应倒是印证了，吴子谦画得应该很准确。

吴子谦除开提到外室和庶出弟弟的时候，其他时候倒也显得风度翩翩。江吟书琢磨着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贵公子却因他父亲的过错无法为官，倒也有几分可惜。

“多谢二位的配合。”江吟书示意阿才卷起画幅，然后朝吴子谦作了一揖。

“这是哪里的话？”吴子谦连忙还礼，“江公子救了我三人的性命，还为我们安排住所，此等大恩大德别说是画一幅像了，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吴公子太言重了。我这便按着画像去寻这女子，若是找到，一定告知二位她的下落。不过还望二位能有分寸，尤其是不要伤害无辜的孩童。”

“我知道了。”吴夫人点头应了。

“对了，”江吟书话锋一转，“二位将来打算以何为生？”

吴子谦道：“你看我这画工还过得去吗？我想，大不了便替人抄书或是卖画一类的吧，总是有办法养活自己和母亲弟弟的。”

这话让江吟书有些诧异——

夏国的文人多半是以卖字画为耻的，想不到吴子谦能如此淡然地说出这话。

但转念一想，人被逼到了最无奈的份儿上，活命不比某些无聊的自尊更重要吗？更何况除了照顾自己，还要照顾自己重要的人。

思绪至此，江吟书对吴子谦的为人不由得更添了几分喜爱，想想两人原本性情与身份相近，是能交个朋友的，可惜在吴子谦落魄之后才与他相识。

“吴公子已有决断便好。那在先便先告辞了。”江吟书行了个告别礼。

“江公子请。今日实在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无妨。”江吟书对送他到门口的吴子谦笑了笑，然后便与阿才一起转身离开。

回到将军府后，江吟书立马安排了好些家丁去寻找那画像上之人。

谁知过了两三天，那些人全都一无所获。

这事时间拖得越长，夏崇晟被禁足的时间就会越长。

而且吴朔的斩首一旦执行，会更加死无对证。如今文德帝暂时还留着他的性命就是因为他供出夏崇晟的事，尚且存有疑点。

但也不可能一直查不清楚就一直不斩首。

江吟书正有些焦急为难之际，迎来了一个访客。

那人便是夏崇晟的侍卫统领石暮。

“石大人好。”江吟书对石暮倒是很客气。

“好。”石暮的态度却像是冷淡似的，懒得寒暄，直入主题，“听闻江公子最近在派人找一个画像中的女子？”

江吟书皱了皱眉，“你是如何得知此事？莫非瑞王殿下当真在敝府安插了眼线？”

“这不重要。”石暮没有任何向江吟书解释的意图，“江公子找的是何人，说出来，我们一起找。”

“为何不重要？”江吟书冷冷笑了笑，“我得要知道，瑞王殿下究竟是否是值得合作的对象。”

虽说基于前世的好感，江吟书很愿意去信任夏崇晟。但他总觉得这一世夏崇晟的许多行为他都琢磨不透，万一对方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呢？

“你认为值得就值得，认为不值得就不值得。”石暮淡淡道，“我只是奉了殿下的吩咐而来，若江公子并无合作之意，我回去禀明殿下便是。”说着，他转身要走。

“站住！”江吟书有些恼怒地叫住他，“这就是你们想合作的态度吗？就算是你家主子，也不会对我如此！”

石暮仍旧态度冷淡，“他是他，我是我。请容我提醒江公子一句，并不是我们在求着你合作，而是，如今江府的人手不够找不到人，但瑞王府的影卫队力量却是很强大的。”

“……”江吟书差点没被夏崇晟这嚣张的手下给气死。事实上，并不是江府的人手不够，而是如今江吟书手上的权力还不够，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动用全部人员去为自己办事吧。这事若惊动了父亲，他又要怪自己对夏崇晟的事过于热络。

客观来说，石暮说得有道理。

但是他这态度实在太令人不爽了。

“石大人，那女子是吴朔养的外室，我问你，我找那她是不是为了帮你的瑞王殿下洗刷冤屈？所以是我求着你们帮忙不成？还有，我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看我这般不不顺眼？”

“……江公子这是哪里的话。”石暮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破绽，“你我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何来得罪之说？”

“对啊！所以为什么啊！”江吟书忍无可忍地道。

他前世就觉得很奇怪了，石暮几乎是从初次见面开始就对他敌意满满。

“……江公子，殿下在贵府安插人手，实在没有监视你的意思，”石暮回避了江吟书刚才的那个问题，开始回应他前面的质疑，“他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就像上次你被家人责罚的情况，他不是能及时赶来吗？”

“……好吧，那就当他是好意好了。”

江吟书见对方都诚恳解释了，也不好再纠缠于这个问题，拿出了画卷。“就是这女子，她的长相我家的家丁基本都记住了，这画卷便借给石大人用吧。”

“多谢。”石暮接过了画卷，“那我先告辞了，等有了消息再来告知江公子。”

于是从第二天起，便是两边一起找消息。

又过了三天，江府这边依旧一无所获，石暮却终于带来了那外室的消息。

“江公子，找到了！瑞王府的暗卫队中有人发现，邺城的东郊有处小院，小院中住着的女子便酷似这画像中的人！”

“邺城？？”江吟书闻言不由得一惊。

邺城离京城有数百里远，这外室竟藏得那么远，难怪江府的家丁遍寻不着！

“好，我这便和石大人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