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稀稀落落地洒进屋里，传来阵阵的凉风，还有隐隐约约的蝉鸣声。

江司越顿了顿，以为是她这动作是无意识的。

因为屋里很安静。

她也没有说话，仍旧恬静地睡着。

于是他微微转身，伸手要掰开她握着自己的手。

江司越的眸子细不可察地晃了晃。

她收紧的手掌，握紧了他的手腕。

通过掌心的温度，便能传递情绪。这种无声无形的默契，大抵只有他和她心里才清楚。

“你去哪儿？”

她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和呓语没什么两样。

但他还是回答了。

“睡觉。”

窗外的蝉鸣声与这寂静的夜交织，声音愈加清晰。

“这是双人床。”

她是说，她房间里的是双人床。向来是她一个人睡，所以其实还有一个空位。

夏夜的晚风凉爽绵软，却不似东风般令人心寒身冷。

他半蹲着，握住叶清的手，轻轻塞回凉被里。

纵然风舒服，吹久了还是难免着凉。

他起身的时候却又被叶清拉住了。

这次他确信了，叶清是清醒的。

“昨天的事，不必郁结于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他大概心中了然叶清吃了药，仍旧睡不着的原因。

她躺在床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叫人生怜。

“再帮我拿颗药。”

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不行。”

他心像扎了刺，一呼一吸牵扯着疼。

“又死不了……唔……”

未及她说完，江司越便俯身吻了下来。

缱绻温柔，厮磨碾咬。

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鬓角的柔发，引得她逐渐迷离，深陷温柔。

因为猝不及防，她身体有些紧绷。

这一吻却愈加猛烈霸道，攫取着她的氧气。

由于缺氧，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觉得快要溺死在海里了。

“嗯——”

她忍不住嘤咛起来，想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结实的肩膀，反倒勾起了他霸道的占有欲，不安分的双手被他扣住，按在了头顶，陷入了柔软的床铺。

窗棂的纱帘幽幽地飘荡着，重叠的人影在氤氲之中若隐若现。

夏的炙热，远比凉爽更加张扬肆意，勾人心弦。

他似是饥渴的野兽，一点一点消磨着她的意志力。

缺氧使得她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叶清觉得她快要昏过去了。

原本紧绷的身体，此时越来越软，宛若揉进月光的春水，她的双眼潋滟起一层层涟漪。

唇与唇的厮磨咬扯，不知持续了多久，似乎是催化了药效，她觉得自己的神智开始分崩离析，呼不呼吸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主导权了。

她沉溺于此种温柔的缱绻，竟滋长出一种无顾生死的想法。

江司越觉知她也不挣扎了，才缓缓的松开她。

红润的嘴唇泛着暧昧的水光。她眼尾猩红，双眸缠绵迷离，小口小口，急促地呼吸着。

氧气一点点回归胸腔，让她的疲倦感更加真实地席卷而来。

叶清凝视着撑在自己上方的江司越。

她发现江司越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甚至有些凌乱急促。

如若月光再亮一些，就会发现，江司越从脖子到耳朵，几乎都通红了。颈部的青筋凸起，透露出他的隐忍。

“睡吧。”

叶清觉得，他完整的意思大概是：这回可以睡了吗？

他不想让自己吃药，便用这种方式哄她入睡。

他正欲起身，领口却被勾住向下扯，一时间失去重心，他便重新跌回了床上。

索性他眼疾手快，双手撑在了叶清的两侧，否则便是重重压在她身上了。

他瞳孔骤缩，明显也是被她这一勾，弄懵了。

“不够。”

区区一吻，怎么够……

她拽着他的领口不肯松手，听得清楚他的心跳。

他这颗心脏，差点就要被她的剜出来，此时却完整的，好好的待在他的身体里，强劲而有力地跳动着。

她喑哑地问道：“你就这点本事？”

江司越蹙眉之际，叶清不知哪里的力气，伸手便要扯他的衣服，顷刻好好的衣服便有了褶皱。

“叶清。”

他轻唤她的名字：“不要闹了。”

“这次是什么借口？”

叶清语气有些气恼，被他抓着手腕挣脱不开，便用双眼瞪着他。索性男女力量有悬殊，不然江司越这会儿恐怕真的难以招架。

她冷笑一声：“没套？我房间的抽屉里有。”

说着，又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要去扯他的衣服，似是被他惹恼了。

力气争不过，她也不饶人：“你是没碰过女人，还是不行啊？”

她的挣扎不光弄乱了床单被子，也弄乱她的睡衣。

吊带滑落香肩，身前的春色半遮半掩。裙摆早已滑在腰间。

光洁的双腿不安分地蹬踢着，被他紧压在床上。

两人的较真，最终还是叶清败下阵来了。

她胸脯起伏着，平复着呼吸，睫毛颤抖着。

江司越虽然牵制了她，但自己也耗了力气，此时呼吸声也沉重了几分，炙热地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直勾勾地，倔强的盯着他。

除却呼吸声，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没有说话，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江司越眼神逐渐从深邃变得温柔起来。

他把叶清按紧怀里，手掌扣着她的头，下颌微微抵着她的头顶。

叶清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嘴唇几乎要若即若离地吻在他的衣服上。

江司越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周身，驱散了戾气。

此时，他们同床共枕，紧紧相拥。

“怦——怦——怦——”

他的心跳，她听得更真切了。

也许，他也能听清她的心跳。

因为他们紧贴在一起，温度，呼吸都能相互感知，更何况心跳声呢……

“大小姐，再折腾天就亮了。”

他说话的时候，她能感知到他胸腔在震动，声音低沉而令人心安。

叶清攥紧了他的衣服，环抱着他腰的胳膊搂得很紧。

“不许走。”

她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困意袭来了，眼皮越来越沉重。

江司越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不走，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