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她清晰的眼睛，充着一股温暖。

“嗯。”我咧嘴笑着挠挠头。

“我们......”她笑着指了指暗处的墙角处。

我知道她是怕一些流言碎语，便会意的点点头，因为这里住了不少学校的同学。

“你不是说找我吗？怎么又让我跑过来。”

暮夜里的光，映着她的轮廓，唇上泛着光儿，光洁白皙的脸上，温柔如水、嫣然腼腆。

“本来——想去你家，觉得太晚了。”

“幸亏王琳告诉我的及时，不然我还在家等你呢。”我微笑着说。

“快下课的时候才想起来。”

“哦，对了，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都过了。”她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

“我......我忘记了。”我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脖颈。

“你记得吗？”

“我记得啊。”

“那你说说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她嘴角露出弧度，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问。

“你说——几号是吧，那个——大概——是20号是吧。”我支吾的猜出一个日期。

“不是啊。”她没有生气依然笑着。

“那你说一下，下次我一定记得。”

“算了吧，下次我提前通知你。”

“可是你都记得我的生日，上次都送我礼物了。”

“那你都不请我吃饭。”她撅了一下嘴说。

“不是啊，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和冉冉约定过，每年她的生日和我的生日只能有我们两个人，除非有不可逆的情况。

“算了，不用说了，我开玩笑的。”

她总是在适当的机会化解我的尴尬，并且不问任何缘由，好像在我跟前她没有好奇心，但是我身边往往有“大事”她都会默默的出现。

见到她所有的躁动、疲惫一股脑的消散了，我不能否认，在她这里我曾期望或想要得到一种她惯有的东西——从容，平和。

“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我低着头，脚在地上来回摩挲。

“不重要，有这个心就行了。”她回答道，“那件事没影响你吧，以后不能太冲动了，不值得。”

“没事，我也不想冲动，可是他们......”

伊一笑着打断我，“我都知道。”

我每次和伊一的对话都是那样的平淡，心灵里却有股热情。这次我发生的事，我们也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她好像不愿意把不易的见面时间浪费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面。她的脸上总露着笑容，和睦的黑色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神情。

她有时给我一种诧异感，只是一丝掠过，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让人心生坦荡。

直到以后的以后我才知道，每次见面她都做了“功课”。

我们就这样不受打扰地畅谈了一个小时。

我想，对于每个掺杂情感迷惑的问题取决于你赋予爱情什么含义，你对自己的爱给予什么样的行径，以及对方会不会有同样的想法。

第二天，早操刚一结束，校园广播就通报了我们的处罚，我们三个都记大过，并写检讨书，唐沛霖携带刀具叫家长是必然的，并且回家反省一个星期。

“老公，明天我们去玩吧，明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呢。”

周六补课四点就下课了，冉冉坐在自行车后面说。

“今天还早你想去哪玩，我们现在就去，明天睡懒觉不好吗。”

“今天去你家玩。”

“去我家玩什么？”我坏笑着说。

“你坏死啦。”

“我那坏了，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

“你还老实，老实人就死绝了。”冉冉调侃着说。

走到小区门口我们有说有笑的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眼睛的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抬头一眼我慌忙的拉住冉冉的胳膊，我们定定的站在原地。

我惊愕，诧异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脸色疲惫、仓白，身子也没了往日的风采，好像硬撑着站在那里，双眼混沌无光。虽然她撑着笑脸，但眼前给人的景象是非常非常的沮丧和悲伤。

让我更惊愕的是她的肚子，那平坦的腹部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脑子炸裂开了。

我竭力控制自己的眼泪，内心的颤动冲到了喉结，憋的人难受。

“小亿姐。”冉冉冲过去抱住了她。

她俩抱住哪一刻双双都呜咽了起来。

直到回到房子我一句话说不出来，脑子混乱不堪，我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埋怨想向她倾诉了，可这时我说不出来。

“小亿姐，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担心死我们了。”冉冉用沙哑的嗓音问。

赵小亿小心的瞥了我一眼，“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的肚子......”冉冉又轻又慢的问。

“噢！这个......”她慌乱的看了一眼冉冉和我，“我......”神情黯淡了下来。

那阴沉的前额，好像不愿提及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

冉冉似乎也反应过来转声问，“你回来了就好，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赵小亿脸上掬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过去的不提也罢。”

我不能断定，她是不是在作践自己来对抗这让心寒的人生；但我能确定从她饱经风霜的眼里能看到深深的绝望和憎厌。

“小亿姐，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晚点我们再说。”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寂冷，就算是假装虚伪，我也虚掷不出一个字来。

赵小亿点点头，虚弱的说：“我进去趟一会。”

说着她起身扬了一下她的乱发，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捕捉到一个画面。

我心中的怒气一下被点燃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声喊了一句，“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她颤动着嘴唇，眼泪在眼角打转，“董煜，你弄疼我了。”

“你说啊，你说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冲她叫嚷着。

这时冉冉也发现了她手腕上的伤，“姐，你这是......”

“放开我。”赵小亿挣脱开自己的手臂。

我狠狠的盯着她，一脸的质问。

赵小亿瘫坐在沙发上，眼泪簌簌的淌了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哭了起来。

“小亿姐，你别这样了，你这样我好害怕啊。”冉冉侧抱住她说。

“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擦了下眼泪看向我，“你还要我怎样，我不是还没死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一种撕裂的程度。

她和冉冉抱住哭了起来，我愣愣的站着，思绪幻想她是遇到了怎么样的悲伤境遇，才能让这个漂亮的女人如此落寞失神。

“邦邦邦！”一阵敲门声打乱了整个气氛。

冉冉和赵小亿动了一下身子，抹着眼角残余的泪水。

“你是不是找揍啊你，昨晚你家电话一直打不通，十点之前你死哪去了。”

一声尖锐的质问声，瞬间让整个空气变得杂乱无章，每个人都有一种别样的尴尬、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