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剧场中，人偶们正吵得不可开交。

“肃静！肃静——！”

站在裁判席上的人偶大喊着，试图结束这无意义的吵闹，让会议重新回到正题。

只是效果却不怎么好——会场上依旧吵闹，混合着木块撞击的声音，像极了某处喧闹的工地。

“肃静！！”

木锤猛烈地敲击木桌，这才勉强止住了吵闹。

但也引入了新的矛盾。

“喂！你是谁？凭什么你坐在这么高的地方！”第一个质疑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的是无穷无尽的指责。

“我们同为失败者，你有什么资格统领我们？”

“就是，给我下来！”

“下来！下来！”

“……”

场面再次陷入了混乱，裁判席上的那位人偶似乎叹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乌合之众啊……

但是自己却不得不依靠这股力量。

“肃静——！！”

裁判席上的人偶大喊着，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个量级，木锤也在反复敲击着木桌，又好一会儿才恢复安静。

“要我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一个声音响起，“既然空之律者拒绝了我们的邀请，那我们主动‘请’她过来不就好了？”

“对，直接把核心抢过来，看她还敢不敢小瞧我们！”

“我反对。”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

“我们目前对有关空之律者的情报严重不足，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陷入被动，应当先通过我们的优势收集情报，待到时机成熟再行动。”

“时机成熟？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不敢吧！”

场面再度陷入了混乱，裁判席上的人偶不得不又敲响了木锤。

“肃静！”裁判席上的人偶环视一圈后，将目光转向了台下的一个角落。

“林文同学，你是唯一直接接触过空之律者的人，我们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林文的人偶似乎没什么兴致，但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我的看法很简单，与其继续进行无意义的争论，还不如去做些什么，哪怕是失败的行动，都比继续在这浪费时间要好。”

“您认为呢，罗兰先生？”

林文的人偶面向裁判席，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

“……我基本同意林文同学的观点。”裁判席上的人偶——现在知道是叫罗兰了，点点头表示赞同。

“继续争吵下去毫无意义，我们必须作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那么按照惯例，接下来进入投票表决环节——！”

……

“喝……哈！！”

轻松躲过崩坏兽的攻击，并趁机高高跳起，一脚踩在了崩坏兽的头上，紧接着对着脚下就是一枪。

仅一声枪响，崩坏兽就彻底倒在了地上。

回头向背后的一对母女摆了摆手，然后也不等她们反应过来，那位救下了她们的少女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呼…呼…班长，我做的还不错吧？”远离现场后，琪亚娜向符华邀功般说道。

“还不错，这次战斗很流畅，结束得也很利落。”符华评价道。

“嘿嘿……那就好。”

“但是也还是有优化空间的。”符华补充道，也让琪亚娜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我说，班长啊……”琪亚娜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就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人很不解风情吗？”

“呃……确实lee也这么说过……”符华又立刻道歉道，“抱歉，是我扫兴了。”

“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战斗复盘什么的，还是回去再说吧。”琪亚娜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些崩坏兽出现的原因。”

琪亚娜来到天穹市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些天，她一直来回于各个城市中的阴暗角落，并一次又一次从崩坏的爪牙下救下民众，就像穿梭在城市中的游侠。

虽然这本不是她的目的，她一开始是想调查人偶的。

但和琪亚娜之前所料想的不同，在船上的事件之后，琪亚娜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有关支配之律者的消息。

没有试探，没有邀请，甚至连行踪都没有一点线索。

人偶们仿佛在刻意躲着她一样。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但就在这时，崩坏发生了。

无数的崩坏兽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出现的，而琪亚娜刚来的时候，天穹市的崩坏已经被基本抑制住了，天穹巡卫几乎清除了所有的崩坏兽和死士。

开始琪亚娜还以为是人偶们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但一番调查后，琪亚娜很快便排除了这个猜想。

依旧没有任何人偶活动的痕迹，崩坏兽出现的位置也大多是远离人群的偏僻角落，这不是支配之律者的风格。

那这就复杂了……

有可能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崩坏，也有可能蕴含着什么阴谋……总之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什么都有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与她自己有关。

“班长，这些崩坏兽……真的和我无关吗？”犹豫再三后，琪亚娜还是再次问出了这个她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些崩坏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符华显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又补充道，“你体内的律者人格已经彻底消失了，崩坏能也没有任何外泄的迹象。”

“现在的你除了拥有空之律者的权能以外，和普通的女武神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听着这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回答，琪亚娜默默点了点头。

“那这些崩坏兽？”

“这个我也不清楚。”符华轻轻摇了摇头。

“唉，如果阿元在这就好了……”琪亚娜低下了头，“之前像这种情况，都是阿元帮我的。”

每每回忆起过去，回忆起之前与阿元的种种，琪亚娜的胸口都会刀绞般的疼痛。

思念、无助、愧疚……无数的情感塞满了琪亚娜的内心，几乎要将她吞没。

“振作一点，琪亚娜。”符华提醒道，“如果负面情感积累过多，律者人格很有可能从中复活，到时候黎元同学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明白……所以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符华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琪亚娜，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琪亚娜就重新抬起了头，随后向天空望去。

今晚的月亮很亮很圆，所以也基本看不见什么星星，但就在离月亮很近很近的地方，却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孤星伴月啊……倒也不是很稀奇，但在这般情况下，普通的景色却也有着特别的含义。

“我只是，有些想念阿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