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

边上的林旭似乎是听到了女孩的呢喃，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她。

“……哼，没什么。”即便明白自己的心声不可能被其他人听到，但温蒂的俏脸还是有些发红。

为了躲避男人那多少带着探寻意味的注视，小姑娘脑袋一撇，没有让人注意到她那通红的面庞。

林旭则是一脸疑惑，但好在他并非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看着落地窗外颜色渐沉规定天空，他有了送女孩回去的心思，于是便道：“天色不早了，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不然我们可就要回福利院了哦。”

回福利院？

闻言，温蒂先是一愣，旋即苦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嘛，她们没有告诉你啊……

或许是出于对阿波尼亚妈妈的配合，又或者是出于自己内心中的那份小躁动，温蒂没有选择当下戳穿泡沫般的谎言，而是轻笑一声后冲着尚被蒙在鼓里的男人说道：“还不行哦，还有一个地方我可是想去很久了呢~”

……

黄昏街。

“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正在为病人把脉的苏忽地抬起了头，神情都有些萎靡。

这是劳累一天的结果，同时也是对于某人的一份愧疚。

他说话的对象是一位白衣服的修女，阿波尼亚难得地闲了下来，双手一丝不苟地放在膝盖上，静谧的俏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如果有人胆敢因为这位修女的外貌而小看她那可就要倒大霉了，别看她一脸人畜无害甚至是一脸慈悲的模样，可从小在心理学上面天赋异禀的她拥有着独一无二的读心能力以及出色的催眠，若不认真以待甚至能让人在微笑中自尽。

这所毫无名气的福利院能在流氓当道的黄昏街混迹这么长时间并无道理。

“可只有他能走近那个孩子。”阿波尼亚扭过头，眼眸中带着少许悲伤：“或许真如你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天才，能领携一个时代。而当那个天才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们可悲地发现我们并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所能做的不过是用苦痛教会他成长。”

“……你是对的。”心知这位修女深意的苏幽幽地叹息一声，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半年前我从他的身上明明第一次看到了这种病症，我却一直没当一回事，到了现在我无能为力，就只能用手段去乞求那个孩子拯救我们。”

“真的是……卑劣啊。”

似乎是体悟到了男人言语中的挫败感，阿波尼亚终于将目光投向了男人疲惫的面庞，片刻后，她轻声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那当然了。”苏莞尔：“我的这位小师弟啊，可是一位天才。”

阿波尼亚歪了歪脑袋，表示自己并没有听懂，所幸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站起身来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你要走了？”

意识到自己的故弄玄虚可能引起女子的不满了，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此刻的他才更像是一位年轻人。

“嗯，我找到新工作了，不在这里。”

“嗯？做什么的？”

“保姆，工资日结。”

“……好吧，谁能请得起你？”

“他没给我什么好处，但我喜欢那些孩子。”

“孩子？”

“嗯，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师弟聘请我的，他希望我能去那家福利院。”

阿波尼亚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男孩，他咧着嘴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心里怕自己到不行，可偏偏固执地邀请着自己，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那些福利院里的孩子无人照料。

“可可利亚福利院么……”

阿波尼亚喃喃着。

……

林旭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鳞片状的火烧云侵占了天空，将海洋染成了红色。

“原来是想看海吗？”林旭心中恍然，心想孩子们的梦想真的是出奇的一致，不论是可可利亚福利院的孩子们，还是眼前的大女孩温蒂，似乎对海都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固执。

“海啊~海啊~”

“你全部都是水~”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感而发，女孩俏脸通红地嘴巴大张，过了好久才缓缓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哈哈哈哈……”

林旭毫不犹豫地嘲笑着，气得女孩直接脱下凉鞋将他撵得在沙滩上乱跑。

黄昏下，海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