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一和易途沉默了一会，虽然父母平安无事，但没能亲眼看到，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王恒一转头问道。

易途直接说:“找舒必利啊。你没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要先去外头看看。”王恒一抬头，看着天上的裂痕，“空间破碎导致的混乱世界，对锁象有一定影响，至少在这里，我不能直接感应到舒必利的位置……”

“姜雨呢？”

“我只能感应到你。”王恒一说，“我有一些猜测，走吧，去看看。”

易途点了点头，王恒一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和之前他带着易途瞬间穿梭的无数次一样。易途只觉得眼前画面一变，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混乱碎片的空间之中。

那需要用亘古恒常风抵抗的空间乱流，对王恒一起不到任何作用。

无论多少次来到这里，易途都会为这奇景震撼。他们仿佛置身浩渺的宇宙，但宇宙间却没有星球，而是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碎片。

这些碎片各自散发着光芒，忽远忽近，无法看见其中小世界的模样。

王恒一到了这里后，天赋感官就立刻开始疯狂共鸣，巨大的宇权道信息疯狂涌入脑海，这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唔……”王恒一发出一些不适的声音。

“老王？怎么回事。”易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王恒一，眼中有着关切。

王恒一没有说话，他眉头紧紧皱着，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原来……原来是这样……”

“什么？”易途问。

王恒一微眯着眼睛，慢慢说:“末日降临那天，出现的那些人都是顶尖的超凡者，他们相争的能量让空间几乎随时都要坍塌，我原本可以维持住……当时我的天赋全开，虽然吃力，但还能坚持……是瞿千路，推开了我……”

易途想说些什么，王恒一却没让他开口，直接说道:“我也不觉得千路是为了害我，我记得他当时的话。”

说到这里，王恒一低了下头。

无论如何，那次变故造成了末日的乱流，世界就此改变，而他也因为那次受伤太重，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易途没敢提自己的猜测，但就凭这些，他知道，王恒一一定会有芥蒂的。除非两人能见面，瞿千路说出足够有分量的理由……

“总之，那时空间崩溃，我维持天赋也受了反噬，天赋枯竭，之后我无法再查探地球空间的情况。”王恒一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不过我一直不理解……末世降临的那一天，崩溃的仅仅是首都片区的空间，为什么最后却席卷了世界……但现在看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

王恒一轻轻挥手，一小块空间碎片被移动过来，似乎就在他们面前。这空间看起来只有半人高，有点像巨大的玻璃片。

“易途，你看，这块空间碎片，它看起来离我们很近，就在我们面前。”王恒一说，“但如果我不用空间天赋的话，你用你最快的速度，一直超前飞，大概需要……三千年。”

易途点了点头，他在之前就发现了，很多时候一些看起来很近的碎片，他怎么飞也飞不过去，一些感觉很远的碎片，他只前进了一步，就摸到了空间的壁障……

“不过，这和你刚说的事有什么关系？”易途问，这听起来和末日乱流的范围其实没太大关系？

“这是只有我们司宇才知道的事……”王恒一说，“地球，其实一直是一个嵌套空间。”

“嵌套空间？”

“对，你觉得它本身的空间之外是什么？”王恒一问。

“是，宇宙呗……？”易途挠了挠头。

“不对。宇宙和地球的空间性质其实是一样的，但地球和宇宙之间，却被另一层空间隔开了。”

“另一层空间？”易途问道。

王恒一看着面前仿佛宇宙一般无尽的黑色:“这层空间的层次很高，比我们所在宇宙的层次要更高……”

易途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王恒一继续说着:“所以，人类走出地球，看到的是宇宙，但历史上那些飞升者，飞升而去的地方并非宇宙，而是这层隔开宇宙和地球的空间……”

“秩序……之墙？？！！”易途说出了这个词汇。

王恒一点了点头:“那一天，之所以空间乱流如此恐怖……是因为秩序之墙也崩溃了……”

“可是，天师他们不是说过，秩序之墙是由众生愿力所化什么的，怎么会……”

“是，但是他们也说过，如果众生的负面情绪太多，秩序之墙是会变得脆弱的。”王恒一的眼神无比深邃，“那时候，针对各地的超凡袭击，邪修的屠戮行为……一切的一切，并非只是神权组织为了动摇华夏而作……或许可能是，但至少，叶青一定不是这么想的。这里面最关键的是，他们动摇了太多人的情绪，让人类的负面情绪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那天的空间崩碎，超凡力量的涌现让首都的人民恐慌值达到了最高，于是空间崩碎让秩序之墙一同碎裂，其产生的巨大效果席卷了世界……”

“但地球的空间彻底破碎，秩序之墙却没有，秩序之墙只是多了无数的缝隙裂痕……如今，地球的空间碎片，就散落在秩序之墙内。”

易途忽然一惊:“等等，所以现在我们在的这个黑色的宇宙，就是……”

“秩序之墙的裂隙。”王恒一说，“你在世界碎片里，看到天空的黑色裂痕，也就是这玩意儿在世界碎片里的映射。”

易途又把这里看了一圈，他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负面情绪会导致裂痕越来越大，同时，秩序之墙外，灾厄的渗透也会越来越强，直到最后，秩序之墙崩溃，它们完全进入现世……”

“水权道的权柄就有人的情绪……”易途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素阿的渗透是所有至上天谴里最强的……”

“易途，如果我们不管的话，这个世界一定会毁灭的。”王恒一看着易途。

易途没有看王恒一的眼睛，他看着前方，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