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路行者
作者:惶惑人 | 分类:都市 | 字数: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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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次失控
年轻的男孩子们总会幻想,假如有一天,自己有了超能力会怎么样。他们走进电影院,对着美国队长钢铁侠超人呐喊,或者是拿着一把剑,二逼兮兮地喊着剑来...但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人知道有了特殊能力是什么日子是什么感觉。
瞿千路现在很慌,因为他真的有了超能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在一个普通的高中的普通的艺术节,普通的他上去唱了一首歌,然后回到普通的教室里感怀逝去的青春。
感怀着感怀着,他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
他的心砰砰直跳,无数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又在高中沉闷的空气里消散。
他仔细感受着这神奇的力量,然后尝试收回,否则一旦被人看见,他无法想象后果。至少目前来看,他的超能力好像没什么直观的战斗力。
他目前只能让自己以及周围一个小环境处于一个幻影般的状态。他可以穿过物体,也可以让被影响的环境里的东西立刻更换位置。
——仅此而已。
他开始尝试收起能力,天赋诞生的瞬间,对他而言就像是多出来一个感官,这个感官像手一样,能操纵某种能量,达到刚刚那样的效果。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尝试收起这个感官。
一分钟后,荡漾的涟漪缓缓平息,他坐在椅子上,浑身的汗。
适应这能力让他筋疲力尽,但同时,他想到一件事:代价。
会有代价吗?他不敢确定,没人教他,没有已知先例,没有任何可参考的东西。
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隐藏自己,在不清楚是否有代价前决不使用这样的能力。他害怕,万一有什么他不能承受的代价,如果他就肆无忌惮地使用能力,也许等到需要支付的时候,他会悔不当初。
同时他好像也没法为所欲为——暂时,他没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什么强大的战斗力。
“还不如喷火呢。”他嘀咕了一句。
从那之后,他常常心神不宁。他用极大的毅力控制自己,不要使用能力。但还是会在某个意气风发的时候,背着所有人,悄悄地用手指点出一点点涟漪。
这不止是因为他忍不住,而且也因为,这小小的涟漪,能让他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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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毕业晚会往往是痛哭伴着欢笑。
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很多会在这一天表露自己暗藏三年的情谊,最后结果或喜悦,或感伤,或惴惴不安地等待。
黄毛蹲在路边抽烟,他的大哥正在怒骂一个不在这里的女孩儿。
“草泥马的x子,玩儿老子是吧,臭娘们...”
因为家庭原因,黄毛早早就辍学了。他的老妈在他七岁就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一个老混子爹。
于是他也就做了混混,但他太瘦了,也没有狠劲儿,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底层小混混。
他有一个认得混混兄弟,说是兄弟,其实就是他大哥,说主子也行。大哥膘肥体壮,指使他干这干那,一生气就是一顿痛打。但大哥也有些仗义,至少在混混圈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再明着欺负他。
他大哥和他常常在高中附近晃悠,要是没钱花了,就去抢几个孱弱的高中生。偶尔还能调戏一下妹子。
但他们通常是不敢做的太过的。
大哥最近又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是个高三学生,文文静静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长的刘海和厚厚的眼镜让她看起来其貌不扬。
但大哥说:“这娘们漂亮,眼镜一摘头发一撩,真她妈好看。”
原来,大哥前几天独自回自己出租屋时,在一条没人的巷子里碰见了死对头。大哥很猛,但对面人多势众。大哥被打的躺在地上,额头出了血。
对头骂骂咧咧走了,走的时候踩了大哥一脸灰。
那位姑娘放学回家会经过这条巷子,她看见了躺在地上喘气的大哥,眼看一地的血。
姑娘第一时间冲出巷子,想找人帮忙,但这边太偏了,高中学生下课的点,这片早没了什么人。
姑娘又折返回来,她不敢做别的救助,她怕自己乱来会让大哥强势更严重。于是她打了120,蹲在原地,等着救护车来。
大哥就侧着脑袋,看着着急的满头汗的姑娘,看着她取下眼镜,撩起头发,把额头的汉擦了又擦。姑娘一直小声说:“救护车快来啊,快来啊...”
大哥出院后,带着一大帮子人,去找场子。那一次,对头和自己的很多小弟都进了医院。
黄毛发现,大哥好像真的有点动心了。
大哥再也没像以前一样,看上哪个姑娘就直接上去生拉硬拽,他每天在门口等着姑娘放学。要装作像是顺路一样,和姑娘打声招呼。
“哟妹子,巧啊?我去收点费,最近那边的那些孙子又不太听话,真他妈欠收拾。”
大哥总是想表现自己的实力。
但妹子却不能理解大哥的用心,常常都是推着车逃也似的跑了。
大哥便会骂一句娘,然后带着黄毛离开。大哥不知道,黄毛知道,姑娘虽然救了人,但心里还是对他们这种人很恐惧的,更别谈喜欢了。
第11章 第一次失控
但大哥浑然不觉,大哥老说:“她就是害羞了。我吃点亏,她救了我嘛,我就放下这张脸去追她,男人嘛,对自己的女人软一点没事儿。”
三个多月过去,大哥没有一点进展。
这一天,大哥拍了拍黄毛的肩,说:“黄毛,你看这个。”
大哥从兜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大哥很土,这种精致高雅的盒子在他的手里出现很奇怪。
黄毛立刻拍了马屁:“大哥6啊,这还不把那小妮子拿下?”
大哥眼睛一瞪:“什么小妮子,以后要叫嫂子。”
黄毛连忙说:“是是是,嫂子,嫂子。”
大哥笑着说:“我这两个月都不敢抽根好烟,就买这个了,我跟你说,我想明白了,之前她不敢跟我搭话,那是因为怕影响学习,你嫂子跟我们不一样,那都是读书的,要上大学的。今天她高考完了,我就这个时候,用这个跟她表白。她一定答应,你信不信?”
黄毛给大哥递了一支烟:“那必须,大哥今天必须成。”
烟点燃了,大哥在烟雾里笑着。他们说了会浑话,就去找人要校服去了。黄毛还找了一顶帽子,不然他这一头,可混不进学校。
大哥和黄毛在校园里走着,大哥的步伐太野,穿着校服总有一些诡异感。
“咱俩也当回学生娃儿哈”大哥拍着黄毛,黄毛看着操场。
操场上,大哥喜欢的姑娘低着头,把一张叠得工工整整的信递给了一个帅帅的小伙。
那小伙子有些尴尬,他说了什么,姑娘便点了点头,走了,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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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千路在这一天收到了很多表白的信息,有当面的,有书信的。他长得本就有点小帅,性格活泼开朗,作为艺体生,声音也很好听。在那小高中里,他就像一颗闪闪的星星,让很多人注视着。
但他没谈过恋爱,没有碰到喜欢的人,他也不会为了好奇去尝试。
今天他又拒绝了很多姑娘,心情十分不好——女孩子们一哭,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错。但他确实不喜欢,也只能拒绝。
他刚才在操场上拒绝了一个其他班的女孩,那女孩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很沉默的女生,偶尔会在走廊上碰到。
他想着这些事,从走廊路过。
“哦哟哟,级草来了,好帅哦。”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个牛高马大皮肤黝黑的人堵住了他,嘴里大声嚷嚷着。顿时,走廊上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瞿千路抬头扫了两眼,级草这两个字让他臊得慌,看来者不善,他也大声问:“你们干嘛啊?有事?”
染着黄毛的一个推了推他:“噢哟,级草脾气很大啊。”
瞿千路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揪起对面的领子,大声吼着:“你是不是有病?”
眼看起了冲突,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给三个人留出了一片空间,围着却也没走开,小声地讨论着。
黄毛挣脱开后,一拳打在了瞿千路的脸上,把瞿千路打翻在地。另一个壮汉也骂骂咧咧地上来动手:“x的小白脸你挺狂啊。打不死你个狗x的。”
瞿千路身体素质算是不错,但怎么也打不过这俩壮汉,几乎被压制的没有还手之力。他又一次被打翻在地上,咳着血。
没人注意到,他的指尖开始浮动了涟漪。
“你们干什么呢?”远处的保安看见了这边的动静。
两个大汉闻声走了,走时还啐了一口。
他躺在地上,喘着气。一个女生哭着上来,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这个女生是刚刚给他表白的那个女孩儿,他记得。
瞿千路悄悄掐灭手中的涟漪,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周围的人都让开了一条路,女生蹲在地上,捂着嘴抽泣。
刚刚,无论是因为愤怒也好,被打时候身体的自动反应也好...他差点就没忍住,用了自己那不知道会不会有杀伤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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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很生气。
他闷了一口酒,把瓶子砸在了地上。黄毛也不敢劝,只是抽着烟。
大哥带着黄毛在这个巷子里等着,等姑娘回家,他要在这个他们认识的地方,把话说清楚。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生气,他看着巷子口昏黄的灯。
姑娘推着车走到巷口,看到他,却站住了。
而后,姑娘推着车,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试图快速地离开。
“草泥马的,你瞎了啊?”大哥一把把她拽住。姑娘一个趔趄,随机转过身,眼镜下的眼睛充满了愤怒。
大哥吸了口气:“我就问你,老子算什么?这么久老子献殷勤你是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小白脸表白?”
姑娘愤怒少了一些,她眉头一皱,很是疑惑:“你喜欢我?”
大哥一拳砸墙:“你说屁话!”
姑娘吸了口气:“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们不合适。我先回家了。”
她推着车就要走,黄毛冲上来把她拦住,摇了摇头。
大哥气急了:“不喜欢我是吧,我太粗鲁野蛮是吧。喜欢那个小白脸儿?我明天就去把他废了!”
姑娘听到这句话,也生气了,她把车一推,瞪着他:“我不喜欢你,和别人没关系。我就是不喜欢你而已!”
大哥看着她,觉得心很痛,很愤怒,很崩溃,很难过。
他的理智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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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一场交杂着欢笑和泪水的班聚,高中生们也终于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老师举起了酒杯。
瞿千路喝了不少,他心中很复杂。
无论是过去三年的同窗情感和奋斗情怀,又或者是想到了艺考的艰苦,可能还想到了下午的风波,总之,喝完酒出来的瞿千路,心情并不好。
他难过,而且沮丧。
他走在路上,感受着迎面的晚风,让醉意都被吹散了许多。
“不要,求求你不要。”
“草拟x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一些声音传到了的他的耳朵里,他顺着声音走去,在一条没什么人会去的昏暗的巷子里,他看到了三个熟悉的人。
下午那个壮汉带着黄毛,此时正在和那个女孩拉扯着,他们骂骂咧咧地,把女孩推来推去,撕扯着她的衣服。女声哭喊着,在推搡中,撞到了墙上,她直直地倒下,晕了过去。那个壮汉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让黄毛去一边站着,开始脱她的衣服。
“今天让你不是我的也是我的了。”
瞿千路的所有情绪都在此刻被点燃了,一股怒火让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他气得发抖。
所有的谨慎,所有的小心都忘记了。空间的涟漪已不再是涟漪,它如汹涌的波浪澎湃开来,瞬间,整个巷子都被他的力场笼罩。
两个混混发现自己的手如同穿过一片影子一样穿过了女孩,惊骇地瘫坐在地上,他们四处张望,却只看见了路口站着的人影。
瞿千路慢慢走来,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扭曲了。
黄毛壮汉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很害怕。但另一个却愤怒地站起来:“是你这个狗日的!”
他冲了上去,举起了拳头。在拳头要打下去时,看到了瞿千路那布满血丝的愤怒的眼睛。
他的拳头没有打到瞿千路,在拳头靠近时,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加速了千百倍。挥舞拳头时,他是个壮年,拳头落下时,他已经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枯槁,牙齿脱落,白发根根飞舞。
瞿千路走过这个一瞬间倒下的老人,走过他后,老人变成了白骨,又在下一刹那,化作了飞灰。
从壮汉举起拳头到老成飞灰,不过瞿千路走了三步的距离。
黄毛哭出了声,裤裆里流出了液体,他乱叫着往巷子路口跑去,瞿千路看着他,没有阻止。
黄毛冲向巷子外,此刻他要冲到人多的地方去——外面总会有人,只要有更多的人,他就能得救,他坚信着。
他冲到巷子口时,鼻涕和眼泪在他脸上画的表情从惊恐变成喜悦,又在下一刻变成了更大的惊恐。
他确实冲出了巷子,但外面并不是大街,他仿佛被转移一样回到了巷子里。他看见瞿千路往前走着,他的同伴死而复生,举起拳头重去,三息之内,再一次化作了飞灰。
瞿千路回过头,面色冷漠,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