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酷的声音传入到他嗓子里，她甜美的气息还保留在他舌尖上，但他不得不松口。

栖灭松开宋心漾，看到她手里正握着不知在哪里弄来的镜子碎片，正抵在她精致的下颚处。

“你不是说这张脸美吗，想要吗？”宋心漾笑着问。

栖灭听到气愤不已，她的反击每次都来得这么直接，但他还是放柔语气：“Girl，放下它，不要冲动。”

“只要你不动，我就不会冲动。”宋心漾见他要靠近警告出声。

“Girl，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栖灭无奈道。

“是吗？我怎么相信你？”宋心漾才不会相信一个吸血鬼说的鬼话，她在饲藏面前已经吃过教训，现在不会这么傻了。

她必须要个承诺。

手里的碎片忽的一闪，又放在脖子处。

宋心漾侧头，碎片擦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上移动，血色细线拉长。

“如果是这条命呢？”

那反光的镜子正好照在栖灭眼睛里，他看到自己惊慌的眼神。

“好好好，我认输，我不碰你，你先放下它。”栖灭这次是真的怕她冲动，他是见识过她冲入死亡的一面。

他真的很怕她再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我要你的承诺。”宋心漾知道吸血鬼的承诺等于是契约一样，不能轻易改变。

“好，我承诺不碰你。”

栖灭举手保证，话音一落，宋心漾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

甜美的血味在黑暗中蔓延开来，头顶树干上的血红色眼睛开始扑打着翅膀。

栖灭对倒在怀里的女孩自我调侃道：“Girl，想要吻你真的好难啊。”

“那你就不要再做为难的事了。能放过我吗？”宋心漾趁机问他。

栖灭垂眸，看到她细长软翘的长睫，就像是蝴蝶一样要飞走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会放了你的。”

宋心漾听到心中一喜。

“不过，上面的乌鸦可是要回去交差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吸你的血。”

宋心漾心中又是一惊，立刻就开始挣扎。

栖灭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晒笑：“这可是你自己动手动脚的。”

“我说过不碰你，但没说过不吸你的血。”栖灭说着，挑起她耳边柔软的发丝露出她雪白的脖颈。

宋心漾咬牙切齿：“你真卑鄙。”

栖灭垂头，捂住她愤怒的眼睛。

他唇角两边的利齿已经显露，探出舌尖贴在她脖颈经脉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那双眼睛在看。”

宋心漾身形一顿。

栖灭摸着她脖颈上的齿痕，对准它咬了上去，将它覆盖，他只要自己的印记留在她的上面就已足够。

尖锐陷入柔软的肌肤，像是停顿了许久许久，又像是一触即分，直到手里的人彻底瘫倒在他的脚下。

黑色的乌鸦扑闪着翅膀飞出黑色的树林，飞入城堡里。

不久之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饲藏从黑暗处走出来，看到一个少女瘫倒在栖灭膝头，他正埋守在少女肤色白皙的脖颈上。

甜美的气味肆意蔓延，失血过多的少女听到脚步声呜咽了一声，像是在求救。

饲藏看都没看她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

宋心漾闻到了饲藏的气息，想要喊他的名字，可是嗓子像是撕裂般发不出声音。

她挣扎着站起身却又倒下。

栖灭扶住她替她喊出那人的名字：“饲藏。”

饲藏停住脚步。

“你不带她走吗？”栖灭问。

饲藏侧头，冷冷吐出一句：“我对人类女孩不感兴趣。”

栖灭感觉到身边的人身形一顿。

他接着问道：“父亲走了吗？”

“刚走。”饲藏转回头。

“带着你的猎物离开，别脏了我的地方。”他声音里没有起伏。

栖灭听到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宋心漾。

女孩的脸苍白到透明，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你说我脏？”

宋心漾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颤声问：“是真的吗？”

就在前不久还说着喜欢自己的人，吃干抹净后竟然说她脏？

饲藏转过身，黑色的瞳仁几乎融进了黑夜中，他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毫无感情的开口：“你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恶心。”

“我身上的味道让你觉得恶心……”宋心漾身体僵硬，重复着他的叙述。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他眼中失去的光度还有不近人情的态度，她一下子明白了。

她是被吸血鬼玩弄了，是吗？他说着好喜欢的时候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是恶心的，是吗？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这样！

指甲深深陷入到掌心里，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呢。

突然觉得好冷，冷到让她浑身发抖。

再问下去会不会让自己更难堪？她突然不敢了。

栖灭低头看着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的女孩，那个坚强又倔强的她，此刻仿佛柔弱的不堪一击。

他想，她应该是很伤心的吧。

“饲藏。”栖灭再次叫住他，“你确定？”

这句话不知道在问什么，是确定他的恶心，还是确定他要离开，还是确定他的心意。

栖灭想给她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饲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需要他回答第二次，他吝啬到不愿再她身上多停留半秒，转身离开。

这里的气味让他感觉到了饥渴，让他嗅觉产生了错觉，他想要觅食。

就在那道身影消失之时，宋心漾低声喃喃，仿佛是在对她自己说：“我恨你。”

恨自己变得懦弱，恨自己喜欢上了他。

这都不重要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们本来就没有结局的。

她现在只想要闭上眼睛，把泪水压制回去，让它永远的消失。

世界开始旋转，身体摇摇欲坠，她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