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尤其是在第一代吸血鬼面前。

就算是躲起来，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正在流血的味道。

自从饲藏失去母亲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靠近任何的女性，现在这座城堡里面竟然会出现这种味道。

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味道。

栖灭居高临下看向窗外，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小小的正跑进花园黑暗处。

他眼神一暗，可恶，她受伤了，这味道太吸引人了。

栖灭不动声色回头，对高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父亲，那女孩应该是藏的血奴。”

祭抬眸，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饲藏，你竟然会养血奴。”

饲藏看了栖灭一眼，嘴角带着讽刺：“喜欢就养喽，还是一个长得跟我母亲很像的人，父亲要不要看一下。”

祭看着饲藏的脸，声音里没有起伏：“把她带过来杀了。”

饲藏捏紧拳头。

痛苦的回忆再次涌起，当初杀他母亲时，他就是用这种口吻命令自己，换来了他现在的永生。

而此时又是这样，没有感情的杀死一个渺小的人类，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就是冷血的怪物。

这次杀了他最爱的人能换来什么？还是让他失去什么。

“我去就好了，我怕藏这家伙会舍不得的。”栖灭笑着看向饲藏。

祭在饲藏平静的脸上扫视一圈，身子靠向椅背。

“饲藏，不要忘记你母亲当初是怎么死的，人类是没有永恒的，他们只有欺骗。”

“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孩子里选中你吗？”

“是因为芽美喜欢你。”

“你要爱的人是芽美，不是渺小的人类，这么久了，我已经够迁就你了。”

饲藏听完他的话不禁讥讽：“用不着迁就，讨厌就是讨厌。您当初就是讨厌我母亲才杀死她的对吧？”

“讨厌她是一个人类，讨厌您爱上的这个人类女孩她却喜欢的是别人，而且一直都在欺骗您。”

“饲藏！注意分寸！”栖灭把饲藏按在墙上吼道。

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交换的眼神。

祭眯起眼睛。

是你母亲背叛了我。

也是你母亲当时哭着求我杀了她，要不然死的人可是你。

饲藏就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女孩跟别人生的孩子，这家伙跟他父亲长得很像，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偏偏自己的女儿就喜欢这种长相。

“饲藏，爱上人类的结果最终只有杀死她，将来你会明白的。”

祭不想再多说，想到那个女人哭着求情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

他命令道：“栖灭你去杀了她。”

“是。”

栖灭走后，祭闪身到饲藏面前，一只手按在他头上，缓缓开口：“那个人类女孩的记忆你不需要拥有。”

“多陪陪芽美。”

饲藏低头。

“是。”

宋心漾穿过一块草地，跑进一片黑色的树林之中，身边嶙峋树干上的乌鸦被她惊的飞起。

她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气息越来越近，肯定是有人追过来了。

她现在的鼻子越来越灵敏了，行动力也越来越快了。

倒霉的是刚才她跑出来时，双腿发软跌了一跤，掌心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应该是被他发现了血味。

宋心漾屏住呼吸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谁知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Girl，好久不见。”

宋心漾抬腿向后踢去，身后的人早就料到，闪身躲过，按住她两只胳膊，膝盖抵在她大腿之间，牢牢将她钉在树上。

“你可真是不乖，每次都要我动手动脚。”

月光被黑暗笼罩，只能看到她优美的轮廓在晃动，好不真切。

栖灭贴近她，想要看看她的脸。

宋心漾又抬起腿，可惜立刻被压住，抬手，手又被按住。

“Girl，再乱动的话我真的就抱着你了。”

“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你会老实吗？我们还是这样说话比较自在。”

栖灭俯身靠近她起伏的胸口，“你说是不是？”

宋心漾不再挣扎，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在这里昭然若揭。

再挣扎只会让他占更多的便宜。

栖灭举起她的手腕，在她掌心中一道深深的划痕正在往外冒出鲜红的血珠，顺着掌纹流向她雪白的小臂上。

血味很诱人，她的肌肤更刺眼，尤其是她脖颈上的齿痕。

栖灭眯起眼睛。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流血了。”说罢就要去舔她的手心。

宋心漾挥动手臂，怒道：“不要碰我！”

“你是想用这些血去喂饱上面的乌鸦吗？”

栖灭说完，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树干上，蹲守着几双血红色的眼睛，从它们嘴里发出一道道尖利的响声。

宋心漾皱眉，身体紧绷。

“Girl，放松，我很温柔的。”栖灭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我来帮你治疗。”

黑夜静寂之中，栖灭伸出舌尖触舔着她掌心上的伤口，每一次边浅的呼吸都在她手心里一次次放大。

舌尖滑动的声音被裹在浓稠的夜里，看不见动作，却在手心里流连忘返。

宋心漾忍着不适开口，打破让人浑身难受的气氛。

“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栖灭握着她的手看了看，血已经被止住了。

他捏着她的小手把玩，“当然是杀你啊，死在我手里比死在饲藏手里要好吧？”

“Girl，这次你插翅难逃。”

宋心漾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

这里是吸血鬼的地盘，再加上是晚上，被困在这里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但也不能这么被动。

她干脆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机会：“杀吧。”

栖灭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俯身靠近，“Girl，你这是在暗示我。”

宋心漾长睫微动，果然。

她睁开眼睛对上栖灭眼角带笑的桃花眼，勾起唇角嗤笑：“我暗示你有病。”

栖灭笑意更浓，挑起她耳边一缕发丝，“那你猜猜看我有什么病？”

宋心漾暗骂这个死变态还能有什么病，简直无力吐槽。

她开口道：“不如我们猜猜别的。”

“哦？”栖灭指头缠着她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宋心漾触眉，“我猜你不会杀我。”

栖灭边说边帮她理顺凌乱的长发，“我为什么不会杀你，我现在就想让你死。”

随即手掌一翻捏住她的脸，“尤其是长得这么美的脸，更想要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