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素云，除了对她在闺房里处置贼人表现出一点下人理所应当的诧异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王武。”王琅笑着喊了一声，“或者说，该叫你元景？”

是的，王琅之所以如此笃定下毒的人是王武，是因为这人她见过，而且太熟悉了。

元景是元岚的远方表弟，因为家道中落，投奔了元岚。说是表弟，元家也只当他半个下人在使，而这人，倒是个滑不溜秋的，哄得元家老太太服服帖帖，梁国建成后，竟叫他谋了个太尉的职守。

王琅这话一出，吓得王武是彻底瘫在了地上，而那头的素云也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你说说，你一个正紧人家的小少爷，为什么要到我王家卖身为奴？”王琅笑着，语气又轻又柔。

听在王武的耳朵里，却跟割喉的钢丝一般锋利，心底那点幻想也被剔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疑问，她怎么会知道？

屋内的众人也是一脸疑惑。

突然，王琅拿出一张卖身契，“知道我王家只要签死契的下人，你这本下也真够大的。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吧，杖毙。”

杖毙这两个字轻轻的从王琅嘴里吐出，她粉唇微嘟，好像吹灭一盏灯一样轻巧。

听到这两个字，王武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许多，匍匐着要爬到王琅身边，却别府兵死死按住，他只得隔空哭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是元家的远亲，是正经人家的男丁，不是奴籍，您不能处置我啊！”

“我有文书呀。”王琅俏皮的一笑，晃了晃手中那轻轻薄薄的一张纸。

“我表哥贵为轻骑校尉，若你处置了我，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活命，王武也顾不得许多，该说不该说的，都在往外倒。

“可我阿爹是汴京太守啊，嘻嘻嘻，官大一级压死人呐。”王琅轻笑，语气妖娆，突然，她语气一变，声音暗沉阴冷，“更何况我琅琊王氏要处置个把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轻骑校尉置喙。”

“在这里。”王琅指着一条染血的长凳，“杖毙他，马上！”

说完这句话，王琅扬起一抹笑，转头看素云，如愿见到她开始颤抖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王武的声音，也由大变小，最后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长凳上，再也没了声息。他下半身全是血，翻开的皮肉刺痛了素云的眼睛。

王琅这一连串的举动，莫说是外人，连她身边的四大丫鬟都莫名的惊出一身冷汗。眼前的姑娘，好陌生。

“现在，该你了，霓裳。”王琅轻轻的开口，语气温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最后落出的两个字却叫素云再也忍不住，抖了起来。

她这一抖，好似终于释放了心底的恐惧，再也停不住。

“你。。。你怎么知道？”素云颤抖着问，身体随着王琅的靠近，下意识的往后退。

“那不重要，知道我为什么最后才处置你吗？”王琅一步一顿的靠近素云，脸上的微笑诡异又美丽。

突然，她迅疾出手，捏住素云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一粒黑色的药丸顺势滑入素云的喉咙。反手合上她的下颌，素云喉头下意识滚动，那药丸就落入了她的腹中。

“因为我要你。”王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