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丽被罚做苦力，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不出几天，人就瘦了一圈，脸色蜡黄，双腿无力。

和她有了感情的赵大刚，偶尔偷偷摸摸的给徐丽丽送一个半个窝窝头，徐丽丽当面感动，背后却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他赵大刚，她的人生不会这样，她应该在榆树湾熬到回城，而不是在这饥肠辘辘，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去干活。

她的人生是美好的，是光明的！都是赵大刚，都是因为他，当初如果不是和他做交易，被他拿了把柄，现在她徐丽丽还能在榆树湾享受，不是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灰头土脸的农妇一样，毫无面子在地里刨食。

徐丽丽的眼神像淬了毒，她那张本来就因为干活而蜡黄的脸，硬生生被她扭曲成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前面在走回碉房的赵大刚，冷不丁的就打了个喷嚏。

现在才几月，有这么冷吗？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搓了搓手臂，四处看了看，赵大刚快步走了。

一个月的惩罚很快就结束了，但徐丽丽却老了十岁的样子。活重又吃不饱，现在就像一条菜干，皱巴巴的。

看着脸盆里面映出的人影，徐丽丽不敢相信这是她，她才不到三十，水里面那个女的看起来有快五十了。

只是一个月，就变得这么苍老，这还是她吗？

踢翻了水盆，徐丽丽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流涕，没有人可怜她，她也不值得人家可怜。

碉房二楼的女同志们的房间里面，有几个女同志看见徐丽丽越哭越大声，越哭越难听，忍不住讽刺道。

“你现在知道哭了，之前早干嘛去了？亏你自己还是知青，还是读过书的，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随随便便就跟人做那事。”

“就是，你以为哭能解决问题吗？要是可以你还能被惩罚？别搞笑了。”

“别管她，到外面大厅去，她要哭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哭。”

“晦气，大白天的在号丧。”

除了苗舒婷，其余人都去了外面大厅。

看着痛哭的徐丽丽，苗舒婷心里很复杂。她既想安慰徐丽丽，但徐丽丽做的事她又觉得可耻。纠结了几分钟后，苗舒婷也出去了，房间里面只剩蹲在地上的徐丽丽，和她踢翻在地的洗脸盆。

哭了十多分钟后，徐丽丽把头从膝盖上抬起来，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她又觉得苗舒婷她们残忍，无情。

大家都是住一个房间的，自己被罚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也不说偷偷送点东西给她吃，现在搞成这个黄脸婆的样子，她们也有责任。

不管房间里面的徐丽丽怎么想，大厅的苗舒婷等人一点都不关心，还偷偷给你送饭，美的你。

……

今天又是去翻地的一天。

看着翻地的机器轮子驶过耕地的那一刻，徐丽丽心里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这个计划要好好想想，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徐丽丽谋划了几天，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放置机器的碉房的后面，有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窗口，之前坏掉没有修，只是拿了一点木头挡住了，只要轻轻移开木头，人就能钻进去。

徐丽丽每天都趁着天黑下工时，偷偷溜到里面去弄松机器的螺丝，她每个螺丝都弄了一点，连续弄了五天后，终于，意外发生了。

“赵知青，让开，这个刹车失灵了！”

正埋头捡起翻地时翻出来的杂草的赵大刚，还没有反应过来躲开，腿已经被机器碾过去了。

看到失控的机器过来时，只有赵大刚和几个小伙子在这台机器的前面田埂边，反应快的那几个小伙子只是躲开时摔伤了手，只有赵大刚，直接被碾断了双腿，从膝盖往下，血肉模糊。

直到痛感来袭，赵大刚才知道自己被车轮轧了。

“啊，痛，好痛！”

痛得出气多进气少的赵大刚，逐渐陷入昏迷，杨大队长看到这个景象时，就已经找人拉了板车，把赵大刚抬到了上面。

旁边的人看着赵大刚血肉模糊的膝盖小腿，都吓得白了脸，只有徐丽丽一个人低着头，眼里闪过算计得逞的快意。

到医院时，医生马上把赵大刚弄到了病床上，包扎，消毒，很快给出了结果。

膝盖和小腿已经废了，要截肢，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

听到诊断结果时，杨大队长心都凉了，出事的是转到他们大队的赵知青，而造成赵知青这样的是他们大队的翻地机器。

这能怎么办？平时机器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刹车失灵了？

赵知青是知青，虽说犯了错，但是出了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大队长能解决的。

很快，知青办的人就来到了医院，了解事情原委后，对青稞大队所有人展开了调查。

赵大刚醒来得知自己成了残废，下半辈子要坐轮椅时，崩溃得大喊大叫，把旁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我要报警，这是谋杀，有人要杀我！”

“那台机器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失灵就失灵，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看着情绪崩溃的赵大刚，医护人员只能强制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听到赵大刚叫喊时，杨大队长和知青办的人都犯了嘀咕，不会真是谋杀吧？这可要了命了，无奈，应受害人赵大刚的诉求，他们还是报了警。

如果真是谋杀，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是要吃花生米的！

调查了半个月后，还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只知道刹车的螺丝好像松了。但是是被人弄松，还是它自己经过多次使用，被震动震松，目前还得不到什么线索。

他们只能又从头到尾，挨个挨个的询问青稞大队的人，就连来青稞大队看望自己家人的人都被盘问了一遍。

听到还是一样的“目前没什么线索”的话，赵大刚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大有精神分裂的迹象。医护人员和警察等人，看见这样的赵大刚都很害怕。

原以为案件还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不曾想到，一个星期后，这个螺丝是怎么松掉的，有了一点点进展。

这个突破口还是青稞大队的一名小孩子的玩笑话，却没想到就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