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是道
作者:爱吃酸辣牛肉的郝经理 | 分类:历史 | 字数:4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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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喜临门1
自从那天之后,祝彪老实了一段时间。
时间早不行,那就半晚上。以至于,祝彪天天顶着一个黑眼圈。还好本来就黑,其他人没太注意,否则又是祝家庄的一大笑料。
农民自然是以地为主,地就是生命。
相比于其他村庄,祝家庄的田地薄了些,其他村庄可以亩产两担,而祝家庄只能亩产一担。有坏处自然有好处,好处就是祝家庄是平均拥有田地最多的。庄里总人口差不多三百人,田地共有三千多亩。六百亩田地用来种植桑麻,还有二百来亩贫只能种树,这树是有名堂的,有棺材树,也就是柳树,几乎都是自己亲手种下的。还有一部分是榆树,榆树是盖房子,用作椽子或者梁,另外榆树也是粮食树,榆钱和榆叶都可以吃,而且味道也非常好。在没有零食的年代,榆钱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除了榆钱还有枣树,枣树也是百姓特别喜爱的一种树,枣树极其耐旱,而且红枣也是大人小孩都爱吃的一种果实,易保存。
除了这些,剩下的三千亩地用来种粮。这时候小麦还属于奢侈品,平常农户一般不种或少种。主要是因为产量少,再加上小麦病虫害比较多,一亩不到一担。作为主食的谷子(粟),黄豆(菽),黄米(黍)种植期很长,从初春一直延续到五月,在这期间都可以种植,而且产量没有很大的变化,像祝家庄这样没有水渠的地方,这三样是最好的选择。
谷子已经种下,长出了苗。现在祝家庄的人正在忙活着定苗。定苗也可以说是农民在长期实践中总结的经验,谷子是稀的好,稀的穗大。在原来农民一直认为稠了好,稠的虽然穗小但是数量多,总体比稀的好。也不知道何时有一人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并公之于众,慢慢的,就形成了现在的模式。种谷子就要定苗。
这天祝家庄全体定苗,作为小尾巴的猪孩自然跟着。祝家庄也有自己的规定,到了七岁,也就是交口税的年龄,孩子们就要下地跟着学干活了。定苗是比较简单的,到了年龄的孩子都要跟着。
这时候的谷苗半搾来长,长得很稠,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块。定苗就是把它摘稀了。柳氏罗锅着腰拔苗,猪孩有样学样,也跟着拔。拔苗的速度不快,一人一天才不到半亩,不过好的是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边聊边干,也不觉得无聊,无聊是不无聊,但是一天下来,基本上腰也断了。
猪孩跟在后面,看着柳氏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慢慢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画面,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拿着锄头在前面定苗,每一锄下去,锄在了猪孩心里。猪孩很想看清这位女子的面庞,可是怎么努力也转不到女子的前面去。
猪孩还在努力的时候被灵儿打断了思路,原来是柳氏让灵儿拿着吃食给猪孩送来。
这时候是没有午饭的,只有早上和晚上两顿。柳氏怕祝灵儿和猪孩饿着,拎来一些食物来。这个年龄的孩子,肚子容量不大,活动量很大,因此需要补餐,一天五六顿。
猪孩接过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跑到柳氏前面,仔细的看着柳氏。猪孩第一次感觉到了不一样,只是感觉,具体哪里猪孩也说不上来。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再想了。
吃饱喝足之后的猪孩跑着回家拿东西去了,拿锄。这是猪孩在脑海里见到的景象。拿到锄的时候,猪孩有些诧异,脑海中的锄又宽又大,眼前的锄小的可怜,左右半搾长,前后二指宽。不过也挺好,拿着很轻。
来到地里,猪孩用锄直接把多余的苗锄了,而且还像是脑海中那样,隔几颗苗,横着来一锄,这样苗不再是连续的。
等人发现的时候,猪孩已经弄了不少了。这人也没说猪孩,即使说了猪孩也不会听,而是告诉了柳氏。
柳氏一听这可不得了,这粮食就是命,干别的可以,糟蹋粮食可不行。柳氏急匆匆的跑过来,本想数落一番,但是看到猪孩一脸的泥土,正对着自己笑,这笑一下子就把自己融化了,舍不得吵,哪怕只是一句责怪的话。
柳氏蹲下来,用袖子给猪孩擦了擦脸。耐心的说道:“你这样不行,得用手”说着还伸着两只沾满了泥土的手,翻了翻,好像再说这就是手。
“用锄这苗太稀了,收不上谷子,谷子收不上来那粮食就不够吃,那你就会饿肚子。”柳氏用手拍了拍猪孩的小肚子,似乎是看到了手拍脏了,就用另一只手想把泥土拍下来。只不过越拍越脏,看到这情况,柳氏笑了。
猪孩坚持的自己的想法,用手指了指锄,又指了指谷苗。用手表现了一番,也不知道柳氏看明白了没。
显然,柳氏没明白,还想让猪孩扔下锄头。
猪孩不想,被逼的急了,说了句:“不。”
刚听见猪孩说话的时候,柳氏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在确定不是别的孩子说的,就是猪孩说的时候,柳氏非常激动。柳氏和猪孩朝夕相处,只有柳氏才明白猪孩不是痴呆,他在慢慢的学习,虽然有些时候确实看上去很傻。今天猪孩说了一句话,柳氏更加确定猪孩不傻。
柳氏看见猪孩说话了,想法设法让猪孩在说话,可是猪孩就是不说。
柳氏高兴,自然就大方。在猪孩比划着要求这一片归他的时候,柳氏居然昏了头的答应了。
别人对柳氏说你太宠溺孩子了。
不过这祝家庄当家的必定是柳氏的公爹,因此别人也不会说太多的。
拿着锄的猪孩干活很快,半天下来,相当于别人一天干的。
受到启发,第二天有很多人都拿着锄头干活。一些不好锄的地方,还是用手拔一下。当然这些人不会像猪孩那样干活。即使这样一天下来,人们发现拿着锄干的量是不拿锄的三倍。这大大节省了干活的时间。
可惜这天,柳氏说什么也不让猪孩干活了,要是再干,柳氏也扛不住众人的怒火。
七天之后弄完谷子,该弄黍子了,黍子就是黄米,也是当地的主食,而且味道很好。
这些干活的自然不是全部的村民,还有一部分妇女负责养蚕,织布。这也是一种税,娟税,成年妇女的税。一年一匹麻布、四斤蚕丝。也可以用钱粮代替。
有人可能说,那样是不是男人就轻松了,不,没有轻松的事。因为成年男子还有两种税,一种是劳役,一年一次,一次一个月,还有一种是兵役,一生一次,一次三年。过了这三年在服兵役国家要是给钱的。不过劳役和兵役都可以用钱抵役,一个月一两银子,此又称更赋。这也是政府另一个重要税收。那些富贵家族,肯定舍不得子弟出来受罪,那就拿钱,一年下来银子也是不少。
祝年根据妇女的意愿,以及熟练程度,由三十人来管,这三十人对养蚕织布十分熟悉。不得不说祝年的这种做法某种程度上切合了现代人的思想。
在其他村庄大部分都是男耕女织,家里一个或者两个女人负责养蚕织布,做衣服,男人耕地种地,也就是男耕女织。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这样来给了好多人力物力。
像祝家庄这样集体合作,找出30熟练工,专门负责这一块,可抵得过五六十人。四月是春蚕吐茧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大量人手,否则蚕茧就会老化不能用了。将蚕茧扔到开水里,一方面是烫死里面的蚕蛹,一方面是柔化蚕丝,弄好这些剩下的就是缫丝,一般是五个蚕茧缫成一股线。蚕丝最长可达1500米。
这两天,正是春蚕吐茧的时候,柳氏和其他妇女一起过来帮忙,缫丝是个技术活,也是个累活,纯手工的绞在一起。熟练工一天也就100个蚕茧左右,一匹布大概需要千个蚕茧,这些蚕茧不可能几天内抽完,只能先把蚕蛹杀死,然后晾干贮存起来。一年一个人最多也就三四匹。很多蚕农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发现不剩什么钱。
好在祝家庄养蚕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交税。三十人在加上旁人帮忙,不仅可以交税而且还略有盈余。
织布的技术也有好坏,有的人好,有的就不行。政府后来也有了相应的对策,就是收缴蚕丝和麻线,收缴之后的丝线在经过布坊制成美丽的丝织品。这些布坊手艺惊人,可以上染不同颜色的丝织品,还可以在上面刺绣。
一匹普通丝绸一两银子,经过布坊的织染刺,最高可达百两。
另外的麻是普通百姓主要的衣物,麻布结实,透气,更关键的是制作方便,便宜。是农民衣物的不二选择。
猪孩跟着柳氏在蚕室捡蚕茧,见到的蚕茧装到框里,然后交给其他人用大锅煮,煮的水,黄乎乎的,很恶心。
煮好的蚕茧则放到清水里清洗。清洗好之后,放在阴凉处晾干。
这边弄好之后,又要开始剥麻,剥麻期也是很短暂,老了麻纤维太老不能用,嫩了,出麻率太少。
除了定谷苗的时候,让猪孩有一丝画面,其他的这些劳动猪孩没有任何反应,其动作也和一般初学者一样。
就在这时候,杨氏传来了好消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