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天散去全身防御，将自己置身于这全是杀意与死亡的一剑之下。

伊灵看到这一幕惊呼道：“他疯啦？”

“疯子嘛，思维总是有些不同。”澹台瑶光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亭子的边缘，一旦武泽天没能挡下此招她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其余的人看到武泽天的选择也是微微皱眉，疯子她们不是没见过，但疯成这样的还真没多少，向死而生这种方式通常都是最后的选择，哪有人在切磋的时候玩命的。

明己溯源自然是看到了武泽天的做法，不过他依旧没打算收力，他只专注自己的事情，武泽天是躲是挡那是对方的选择，就算最后武泽天死了，那也与他无关。

不理会旁人的想法，武泽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明己溯源的那一剑之上。片片红枫擦身而过，在武泽天的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还没到。”武泽天感受着肃杀的剑气，真正致命的一剑还未来临。

此时武泽天的眼中，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血红，红枫片片朝他袭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枫叶之后的景色。

“差一点。”真正的杀招还未看清，但武泽天的双眼已经再难承受明己溯源的剑意与杀意，要是再用双眼去寻找那他的眼睛必将受损，可是这一战绝不能停。

感受到眼角流出的血泪，武泽天只能闭上了双目，用心去体会这必杀的一剑那就代表武泽天彻底失去了回头的机会，如果亭中几人不出手的话，那此战武泽天要么悟要么死，再无他路。

闭上了双眼，武泽天的其他感知开始加强，听觉，触觉，嗅觉……对于死亡的感知让武泽天的内心开始不断狂跳，每一个器官，每一处肌肤都在催促他赶快逃离，这是常人对于生存的本能渴望。

但是，不接近死亡，又如何能够掌控死亡。武泽天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到死亡的带来，抛却紧张与恐惧，他的内心当中竟是出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与愉悦。

“咚咚……”琴音声声振人心，行至高处而无音。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安静了，那悦耳宁心的琴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武泽天一个人的声音，再无他物的干扰。

“嗯，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环顾四周，武泽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明己溯源的那一剑没有丝毫的留情，如果澹台瑶光没有及时救援的话，那他必然是死了，但也有可能这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念，就像传说中的走马灯一样。

武泽天感知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但令他无奈的是，这个世界唯有混沌，似乎只有他一个意识的存在。

一切皆是无，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生与死的区别在这里陷入了模糊，武泽天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却又似乎感觉只是走了一会儿，他只感觉自己好累，光是行走就耗光了他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可不向前的话又没有让自己停下的理由，他有预感，若是就此停下，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我真的死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为了保持清醒而胡思乱想的武泽天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后便像种子一样开始不断生根发芽进而一发不可收拾，不管他是否真的已经死亡了，求生的意识在这一刻和疯涌的念头一起爆发而出。

他，要活下去。

名为生的意志如同一把利剑开始疯狂进攻这一混沌的世界，一剑，两剑……

在无尽意识之剑的进攻下，这一片混沌的世界逐渐开始出现一道裂痕，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裂痕不断扩大，一道光亮也从裂痕之中照射了进来。

下一刻，湖上双目紧闭的武泽天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精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

花萎叶枯，万物皆死，八式往复入轮回，自生而灭谓天葬。

武泽天举剑横拦，看向明己溯源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我悟了。”

武泽天这一变化让明己溯源诧异，也让亭中五人惊讶，在死亡的最后关头得悟，可谓是惊险又刺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同样也有大机缘，武泽天这一次得悟必然是满载而归。

“剑十，天葬。”

一声暴喝，破灭剑意冲天而起引得湖水倒灌天际，无尽剑气四散整座湖泊搅动山河，武泽天剑十未出，其起剑之势便已是势不可挡，明己溯源的杀戮之气竟被这一剑之威倒推而回。

明己溯源感受到剑招受阻，心中对武泽天的剑十之威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但是，如果一剑不够那就再加一剑，武泽天实力变强让明己溯源手中之力更是重了几分。

“有这么轻易吗。”

现实不是故事，没有绝对的力量作为保障，口号，不过是空谈。要胜他，语言无力。

两道极招相会，武泽天双手松弛，以真气运使火麟剑，散布湖上的无尽剑气汇集剑身凝成一点，停留于胸前的火麟剑化为流光冲向明己溯源。

明己溯源剑招一变，密集红枫化为无尽血河，秋月催枫红配合血染冥河，双式同出，不过瞬间，武泽天面临的杀招便强了数倍不止。

一边是带来死亡的剑招，一边是只为杀戮的剑势，狭路相逢的两人，全力以赴的决心。

下一刻，天地失色，山河动荡，二者余威席卷整座湖泊，两人刚才所立之处也因为冲击形成的风压挤走了湖水唯剩下一片真空。

“啊。”武泽天嘴角溢血，受到余威冲击的他回气不及，倒飞了出去。而明己溯源则是倒退数步之远，天葬之势带来的死亡寂灭之意同样创伤了他，死寂剑意让他那本就白净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伊灵再次挥手挡下了二者交战的余波，这样的威力，她们要是不拦着，这座亭子就直接被波及成废墟了。

鸩紫蝶无语地说道：“这就是长毅寻末刚才说的一点波澜？这威力就是低阶金丹修士来了都得小心掂量一番吧。”

“打成这样，说他俩没仇我是不信的。”伊灵也是觉得武泽天二人造成的威力太夸张了。

整座承影湖面积可不小，将近三十万公顷的面积都被他们两人给波及到了，如果是金丹修士在这里大战的话还算不上惊讶，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凡人武夫，一个是筑基修为，二人大战的威势竟然堪比一般的金丹修士，这让见识不少的五人也是有着不小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