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了扶眼睛：“对对对，我是欧阳，小吕呀，今天过来有事？”

说着直接往办公室走去。

我跟在后面进去：“也没啥事，正好路过，想到一直要拜访您的，正好来看看您有没有空，来认识一下。”

他示意我坐下，让我自己倒水喝。

“我听了一下刚才您教的是古筝吧？真专业！”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先送上一个彩虹屁，其实我都没听他弹上一首完整的曲子。

“还好吧，我在学校里就是音乐老师，从小就对古筝、扬琴比较爱好，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能教一个就一个吧，有一些共同爱好的人在一起交流也充实。”

“哎呀，真的呀，古筝我是没怎么听过，扬琴我倒是自小就听大鼓书的人弹过的，这声音真的是舒服！”我说着竖起大拇指。

“呵呵，难得有年轻人喜欢听这些啊，你是农村上了的？城里孩子倒是没有机会听到大鼓书哦，想想当年下乡的时候，每天劳动后最享受的就是有大鼓书听。”他好似沉浸在回忆当中了。

这就是共同语言，还真不是我瞎掰，我听村里老人说，我三岁就开始拿着破瓷盆坐在村里的场上学着唱大鼓，当时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敲几下破盆嘴里唱着“大雨下在横山上...”有模有样的。

我骨子里确实是喜欢这些，只是没有缘分去学这些，只当是一个完不成的遗憾吧。

“我看现在学的人基本是老人多些，最近招生广告怎么没再继续做下去呢？”我忍不住的说出来意。

“嗳，你看就这几位退休的老伙伴在学，我打广告也招不来人啊，白花钱，现在的年轻人啊，急功近利的，没那个耐心学呀，也没这个兴趣呀！广告，做不起喽。”

这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还有点不甘。

“通常有多少学员呢？”

“没多少，学古筝的6个人，学扬琴的三个人，都是退休的，社会上这些年轻的都没教过几个，这个东西不像钢琴吃香啊！”

确实，钢琴现在很火，特别是小孩子，家长都会给报上名，学这高雅的乐器。

“我现在也看开了，就带着玩玩吧，还好不指望这个生活，有养老金，靠这个生活啊，自己都养不活啊！”

我有点尴尬，只好喝了口水。

“各行各业都有难处，很正常的。”忍不住的还是要安慰一下，否则话都被说死了，天还怎么聊啊。

“没事，我看开了，有人学我就教，没人学我就歇着，再不行我把门一关，也学着人家去钓鱼去。”他像是真的看开一般，潇洒的一挥手。

我跟着干笑了几声，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欧阳先生，您教的学生有出去演出过吗？有没有想找个舞台让他们练练手，也能宣传一下您的培训班呀，说不定能有不错的效果呢！”嘿，我真聪明！

“这倒是没有，找地方演出不要花钱啊，我没钱给！”

是的，他没钱给，我也没钱给啊，那...？！

“这样，我说说你听听，成不成的都不要紧啊。”我试着探一下他的口风。

“你说。”

“我给你们找个舞台，你带着几位晚上没事的时候去练练手，给他们面向观众的机会，也给培训班一个宣传的机会，同时呢，场地方也能受益，也可以多多少少的给点你们补贴，当然这个补贴不会多，因为多人家也出不起。”我还是决定要给点演出费给他，至于他给不给演出的人这就不是我能烦的了。

“是什么样的场地呀？”

“是茶馆，比较符合这样的乐器演奏的。”我眼睛灼灼的看着他。

“具体怎么算呢？既然对方是产生商业价值了，那肯定要收点费用了。”他倒是一点不客气，不像刚才那般的恬淡。

“这个看演出时间，比如说两个小时一场，一个星期弄个两到三场的话，五十元你看可以不？”

“五十元？也就是说一个星期一百五十元对吧？说真的这五十元有点少。”他算的有点慢，哈哈。

“一个月也要好几百元呢，太高负担也大不是？”

他没说话，有点犹豫似的。

“一个星期三场不少了，不能天天是这个演出，否则客人也会腻的，留点期待感比较好。”

“你说的算吗？还是和谁谈？”

“您先说可以不，要是可以的话我带你去店里签个协议好了。”

他思考了一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这是同意了啊，我心中有点兴奋。

一个星期一百多元店里可以承受，另外还准备要上其它节目呢，算下来一个月至少也要一千多的额外开销的。

“那你看看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这都没问题。”我先应承下来，“你们这栋楼还有哪些培训班呢？”

“有好几样呢，书法培训、舞蹈培训、围棋、电脑啥都有。”

我有点失望，看来语言类的没有啊！

“其实我想再找些比如相声、大鼓书类型的人，看看能不能也带过去一起合作的。”我想了一下，觉得说出来比较好，说不定他有这方面的人呢？

“这方面的这边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能给你找到这方面的人。”他神秘一笑。

嘿，想什么来什么，运气好极了！

“怎么说？到哪里找呀？”

“你要是能给我涨到一百元一场我帮你找，不用你出面就能谈下来。”老人很精明啊，谈判就怕被对手抓住弱点，可惜我自己把弱点交给他的。

“欧阳先生，一百元太多了，一个月要一千多呢，肯定不行。”先让他打消狮子大开口的想法，再谈呗。

“这样，你带我去，我们到茶馆去谈。”

老人成精啊，估计怕我从中得些好处的吧。

“成，那咱们现在过去？不远，就在火车站那里，十分钟内就能到。”

他起身和隔壁的几个学员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我离开了。

来到茶馆门口，他看了又看名字，没说什么，进得店来，看到里面的规划和设计，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很多人第一次来都是这样的反应。

带着他来到办公室，问他喜欢茶还是咖啡，他居然说要咖啡，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把菜单拿给他，跟他说，咖啡要他自己选的，不用付钱。

他看着菜单上的名字有点懵，每个字都认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嘿嘿，这里是我的主场，让你还怎么跟我谈！

他最终点了一杯友情常忆。

这个我倒是想得通，符合他的年龄。

我出去说了一声，等了一下下，咖啡送过来了，他看着上面山水拉花，很是惊异，尝了一口点点头，说符合这个名字！不错！

这是我最最想听到的赞扬，很是满足。

看我半天没找人进来，他有点诧异：“小吕是吧，你不是说让我过来谈的吗怎么不叫老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