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开他的手，舒婳转身往回走，“霍君寰，你要耍阴招，尽管冲着我来，如果再敢牵连无辜，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打住，我们之间可没有情分这种东西。”

霍君寰已经恢复到一贯的散漫，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场幻觉，“至于我会怎么做，你只管受着。”

舒婳霍然转头，面朝他而立。

随后，她举弓、拉弦、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嗖——

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朝霍君寰射去。

她这一箭太快太突然，霍君寰也不闪不避，感觉锋锐的箭头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我从不说大话，这一箭，就是我对你的警告！”

舒婳把弓箭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霍君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和三年前有些相似了，可惜晚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君寰。”沈知清走了过来，“你受伤了，我帮你上点药吧。”

霍君寰见她嘴里跟自己说话，眼睛却看着舒婳离开的方向，“阿姨是心软了？”

沈知清摇摇头，“心软的是你吧。”

霍君寰刚要说话，沈知清浅浅一笑，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上，“你明明能躲开的。”

霍君寰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我只是……”

“你只是后怕而已。”

沈知清定定的看着他，“你没料到季子风藏的那么深，如果不是婳婳警醒，恐怕已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巴掌，不过是你在自我惩罚。”

在她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下，霍君寰略显狼狈的别过头。

“就算她落入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你呀，从小到大就爱嘴硬。”

沈知清叹了声气，都说有多恨就有多在乎，这话一点也不假。

“如果你当年能勇敢一点，还有霍云寂什么事……”

“阿姨！”霍君寰打断她，眉头紧锁。

沈知清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和舒婳走到这一步，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君寰，你有没有觉得……婳婳好像变回来了？”

沈知清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的女儿，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我承认，她这一次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的意料，但如果没有霍云寂，她不会这么做。”

霍君寰目光一凌，“她没有变，不过是霍云寂给了她底气而已。”

沈知清眸光暗淡下来，其实，就算婳婳真的变回来了又怎么样呢。

一面被摔碎的镜子，哪怕用胶水重新粘合，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

霍云寂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先生要不要吃点东西？刚好夫人给您准备的夜宵还热着。”

霍云寂有些意外，舒婳竟然给他准备了夜宵？

文叔端来一碗海鲜粥，卖相看上去不错。

霍云寂怔了怔，忽然笑了。

他独居了这么多年，不管住哪里都像在住酒店，有个睡觉的地方足够。

从来想过，当他有一天回来，会有人提前准备好夜宵等着他。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不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