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家，姜温鹿一进客厅就被言郁秋兴奋地叫过去。

她有些不明所以，被季言渺按着坐在言郁秋身边。

季言渺就坐在她旁边，笑眯眯地搭着她肩膀，“暖鹿，你可回来了，等你好久了。”

“姐姐，妈，什么事啊？”

“快看看！”

言郁秋把一本厚厚的地理图册放在姜温鹿腿上，慈爱地笑着：“你和言禾虽然没有婚礼，可蜜月不能少。这上面的地方，暖鹿啊，你随便选，选哪儿，妈就送你们去哪儿。”

姜温鹿惊愕地愣住。

季言渺看她傻了，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选吧，暖鹿，多选几个地方。”

蜜月？！

从天而降的蜜月？！

姜温鹿被砸的有点懵，可回过神，她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欧耶！公费旅游！

她羞嗒嗒地一笑，像模像样地假装婉拒：“这不好吧？要不还是算了？”

“算什么算？不能算！”言郁秋蹙眉，豪言道：“蜜月该有必须有！你和言禾好好出去转转！散散心，也加深加深感情！”

散心不错，加深感情可算了吧。

姜温鹿在心里翻白眼，她跟季言禾可没有什么感情要加深。

不对，他们有感情。

唯一有的感情就是厌恶对方，这要是再加深点这厌恶感情的话，那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姜温鹿捧着地理图册笑的一脸傻气，脑海里畅想着一幅美好画面：阳光，沙滩，海水……

她戴着太阳镜穿着沙滩裤，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听着海风，晒成健康肤色的帅哥服务生给她送上冰镇的西瓜汁，喝一口，透心凉。

这感觉真当得起四个字：人间值得！

想到这里，一脸陶醉的姜温鹿简直开心到飞起，恨不得大笑三声！

季言渺见季言禾伫立在不远处，板着酷酷的一张俊脸，搞得好像谁孤立他似的，不禁摇头失笑。

她起身把季大少爷拉过来，哄孩子似地说：“少爷，你也过来看看，你和暖鹿的蜜月想去哪儿？”

“我什么时候答应有蜜月？”季言禾沉冷的一句话，直接把兀自沉浸的姜温鹿毫不留情地从幻想中拖出来。

她抬起头，很是懵圈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啊咧？

没有蜜月？！

季言禾对上女人饱含失望的视线，唇角的笑意加深，“去什么蜜月，浪费时间。我不去。”

“你怎么可以不去！”季言渺蹙眉，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不去难道让暖鹿一个人去吗！”

“她？”季言禾瞥了姜温鹿一眼，冷声：“她想去就自己去，不过公司是不会批准她请假的，非要去就辞职吧。”

“说什么呢！”

这回言郁秋也听不下去了，严厉出声。

言郁秋先拍了拍姜温鹿的手以示安抚，而后站起身瞪着季言禾，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个臭小子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有婚礼已经很委屈暖鹿了，你连蜜月也不肯陪着，像什么样子！”

“蜜月是吧？”季言禾被他妈和他姐一起相逼，顷刻间怒意上涌。

他长腿一迈来到姜温鹿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女人，冷笑问道：“你说，你想去蜜月吗？”

呵呵！问她？

她敢说想去吗？！

姜温鹿愤恨地咬着自己的小姜牙！

季言禾一脸你敢说我就弄死你的表情，她就是长了一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啊！

嘤嘤嘤！

季言禾特喵的太欺负人了！

“我，我……”姜温鹿舔了舔唇，忍痛割爱，放下地理图册站起身，轻声说道：“其实言禾和我都挺忙的，蜜月就、要不就算了吧。”

“听到了？”季言禾转头冲着他妈和他姐，语气不善：“是她自己说算了的。”

“你个臭小子！”言郁秋气得瞪眼睛。

季言渺冷笑道：“你当我和妈眼瞎？看不出来暖鹿是被你恐吓才这么说的？”

“没有的。”姜温鹿微微嘟起嘴巴，用忍气吞声、忍辱负重，万分委屈的表情和语气，假惺惺地为季言禾开脱：“言禾没有恐吓我，是我自己不想去。”

她说完垂下小脑袋，那样子，可是要把她给可怜死了。

瞧着眼前女人生动的一出戏，季言禾气得肝疼！

姜暖鹿这女人真行！

最佳奥斯卡女主角得非她莫属啊！

“蜜月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必须去！”最后言郁秋拿出季家家长的威严，看着季言禾，一字一顿地威胁：“臭小子！你敢不去试试！”

一转脸，她又慈爱地拍了拍姜温鹿的胳膊，轻声轻气地说：“暖鹿，不着急，你好好选地方，到时候让言禾陪你去。”

欧耶！

公费旅游达成！

姜温鹿强压着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低低地“嗯”了一声。

……

书房。

季言禾一脚刚踏进去，迎面一只抱枕就朝他面颊飞来。

他抬手轻轻松松地接住抱枕，看着面前横眉立目的言郁秋，“奶奶身手不错，老当益壮。”

“你少来！臭小子！”言郁秋硬生生被这话给气笑了。

季言禾抬步往里走，把抱枕扔在沙发上，悠闲地坐下，微微抬起眸子，“奶奶又有什么新指示？”

“我问你，暖鹿是不是你自己选的？”

言郁秋话落，季言禾眼神微闪，剑眉蹙起，“什么意思？”

“既然媳妇儿是你自己选的，你就得宠着！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暖鹿那好孩子，我绝饶不了你！”

“……”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多好！”言郁秋摇着头叹息，又说道：“李教授那边，时间约在下周五，到时候你姐陪你去。”

听到李教授三个字，季言禾浅褐色的瞳孔倏然放大。

李教授是之前一直治疗他的一个心理专家。

双手握了握，季言禾沉声问道：“我最近又发病了？”

言郁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言禾，不用担心，都会好的。”

会好吗？

季言禾自嘲一笑，眸色温度很冷。

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怎么会突然又……

几个月前在酒店那一晚，他睡了一个陌生女人，那是他时隔很久的一次发病，现在他妈让他去见李教授，足以说明他的情况变严重。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又会开始频繁发病？

是否有什么诱因？